了了看到皇帝的第一眼,就很想得到他的一切,而现在,她满足了自己的欲望,她如愿以偿,既然如此,谁爱她谁恨她,能把她怎么样?不服从于她的通通都是敌人,对待敌人无需任何温情。
像当初的皇帝一样,空荡荡的皇宫总不能只住她一人,于是在陇北期待已久的努尔提终于被接来无上之国,只不过和他想象中略有差距,公主令人将他安排在一间宫殿中,每日还要他纺线织布,却是从未看望。
卧薪尝胆的塔木洪不如努尔提美貌,所以虽然他已暗下决心委曲求全,了了却并没要他,她要花瓶摆在房中,要么选好看的,要么选名贵的,谁会捡个破瓦砾?
海月花一番慈母心肠劝慰儿子:“塔木洪啊,阿妈劝你死了这条心吧,公主不喜欢你,你以后呢就在家中好好跟着公公学规矩,说不准以后能被个好女人看上,这终身大事就有了着落,若实在是出不去啊,阿妈给你攒足了钱,你买间小院请几个小相公伺候,亦能过活。”
塔木洪此生不曾受过这般屈辱,脖子上的烙印隐隐作痛,他忍着怒气低声道:“可是阿妈,你说过会请公主收了我。”
“我是说过,可我说了那也不算,这不还得看公主的意思么?”
海月花毫不心虚地承认了,她叹了口气:“塔木洪,公主喜欢白净漂亮的男人,你没看别人家的儿子,那都胭脂水粉抹起来,绫罗绸缎穿起来啦!就前儿个,有户人家的小公子为了细腰,足足七天没吃一粒米,硬生生饿瘦了下来!你这不对自己狠一点,不好好打理,哪有女人看得上呢?”
塔木洪大脑一片混乱,他感觉阿妈说得不对,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海月花可不是糊弄,她是真心实意,男人总得有个好归宿,可塔木洪这副模样着实是不讨喜,除非有哪个女人喜欢他这款的,否则这辈子怕是要砸手里了。
塔木洪心有不甘,想方设法要见了了一面,他觉得她不会不要他。
可真见了面,了了连他是谁都忘记了。
塔木洪忍辱负重下跪见礼,听到他的声音,了了才想起他是谁,塔木洪长时间在室内生活,消瘦不少,也白了不少,但体型依旧过于粗大,声音亦不够轻柔,与努尔提截然相反,了了对他着实提不起兴趣。
“我对公主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公主为何不肯垂怜?”
了了并不想搭理,因为塔木洪字字真情顿住脚步,她往他身边走去,停下,问:“你说你对我一片真心?”
“正是。”
塔木洪仰头看她,恰与了了四目相对,他所言非虚,即便有几分假意,亦有真情,“自在陇北第一次见到公主,我便对公主动了心,难道公主一点都没有感觉吗?我没有其他要求,只愿留在公主身边,当牛做马绝无怨言!”
了了缓缓弯腰,她破天荒把手放在了塔木洪的脸上,塔木洪从未与她有过这样亲密,尚未来得及心猿意马,先感到寒冷刺骨,他想起自己的计划,假装服从留在公主身边,待获取她的信任再步步为营蚕食鲸吞,早晚有一日能将陇北夺回来!
了了收回手,摇头,塔木洪从她那没有表情的面容上看不到任何动容,了了说:“你打动不了我。”
塔木洪不懂了了何出此言,了了却已离去,他想要追,被护卫拔刀挡住,如今他身软无力,早已不是力拔山兮的草原勇士,别说是突出重围,就是跑快了两步都要多喘几口气。
难道真的就没有机会了吗?
塔木洪不知羞耻自荐枕席被公主回绝一事很快传遍前朝,海月花只能厚着老脸假装自己不知,拉合在此时前来辞行,她问了了:“公主可还记得你我的约定?”
没等了了回答,她展露笑容:“我愿为公主效犬马之劳,不过在这之前,我要回穿族一趟,去好好拜见我的父兄,免得他们死了,我找不到坟头烧纸钱。”
眼下一切步入正轨,拉合觉得自己该去做早就想做的事情了。
了了没有多问,只说:“记得把你的和亲礼物带走。”
“只怕他走到半路就会没了命。”
“那也只能说是天意。”
了了语气平静,“此番山高水险路途遥远,身体不好撑不过去,又能怪谁呢?待你回来,我再送你几个便是。”
“可别,公主,一个就够我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