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到地方我再喊你。”
莫大山单手驾马车,另一边手臂揽住方柔,尽量减少动作幅度,让她睡得舒坦些。
摇摇晃晃间,方柔再度睡过去,如此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在一间酒楼的门口。
“阿柔。”
莫大山用余光左右瞧瞧,无人注意,他便迅速低头在方柔发间落下一吻,“到清远镇了,先起来午饭,歇一歇。”
“嗯,到了?”
方柔闻声缓缓醒来,脑子还有些混沌,呢喃轻语,声音软软糯糯,难得露出可爱神色,看到这一幕的莫大山都有些舍不得松开手,心中感慨万千,想着若能一直拥佳人在怀,这辈子也就满足了。
不过,想归想,街道上人来人往,太亲密的动作还是不适合做的。
方柔下车后,莫大山便转身唤秀桃和方明起来,只是比起方才,不知粗鲁了多少倍。
“大山哥,你别打人啊,我已经醒了。”
方明揉揉被打疼的手臂,哀怨地看向莫大山。
莫大山没理他,赶人下车后叮嘱他们先进酒楼,驾马车往酒楼后院去了。
未时正刻,一行四人酒足饭饱重新踏上行程,急赶慢赶终于在戌时关城门前入了城。
方家的宅子在苍云县南街,那里住的都是小本生意人,宅子不大,只有一进,当年方老太一人拉扯三个儿子很不容易,看着儿子们一天天长大,到了娶媳妇的年纪,她心里着急,于是一咬牙,花光了一辈子积蓄,还管别人借了三十两银子,才凑够钱买下这座宅子。
好在儿子们都大了,家中又有两个铺子,没断营生,不然买了宅子一家人还不知如何过活呢!
“到了,就是这。”
许久不回来,方柔看着眼前熟悉的大门,心中五味杂陈。
以前她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城里姑娘,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要学针线,有时候为了躲避针线活还积极跑去豆腐铺和打铁铺帮干活,如今想起来恍若隔世,再次见到熟悉的家门,她不禁鼻头发酸。
“快四年咯,那时候满大街都是兵,爹爹让娘和奶奶她们急哄哄收拾行李,带着我们逃命,我人小腿又短,什么都不懂,爹娘让干啥就干啥,跑路时生怕跟不上家里人,慌的不得了,还是阿信好,才两岁,啥也不懂,也不用自己跑,全程都是大伯娘或者我爹抱着。”
方明边吐槽边上前开锁,门一推开,一阵灰尘扑面而来,猝不及防被呛到,一阵猛咳。
“咳咳咳,咳咳咳,我的妈呀!”
他回头看向姐姐,不可置信道:“爹不是上个月才回来过吗?怎么那么多灰尘,不知道的还以为好几年没进过人呢!姐,你先别过来,散散再进。”
“嗯,爹一个人回来的,估计也只是看看,没打扫。”
方柔秀眉拧起,嫌弃之意明晃晃摆在脸上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早知如此,就不在清远镇呆那么长时间了,过来还得打扫卫生,不然没法住人啊!”
“是啊!”
莫大山抓住方柔手臂将她往自己身后拉,招呼方明道:“先收拾两间屋子出来凑活一晚,明天一早我去西巷问问,有没有得闲的人,请两个过来帮扫地,干半个时辰估摸也能打扫干净了,每人三十文工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