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曙光在天地线的边缘流动,照亮了雪原上的那朵孤独的小花。
纵队的商队已经再一次踏上了归途。在一次检查,机甲武士背上背囊的绳索,打包好各自的行李,吃下最后一口温热的竹米粥和甜糯的山薯。
部队的七十几个战士,排成两列纵队,滑行在雪原之上。
野火觉得自己的靴子有点凉,昨晚他和星闪两个人的袜子都烤过了头,袜子侧面烤出了一个大洞,现在左脚大拇指冰凉冰凉的。
他现在不得不,不停的活动一下,卡在雪橇板里的左脚掌,来增加血液循环,对抗寒冷。
清晨的雪原,温柔雪白的曲线,起起伏伏。有一层雾气覆盖在地面的雪层之上,晨光照耀,犹如淡金色的轻纱,看上去,飘逸而温柔。
对,那也只是透过树叶小孔眼镜,看上去的温柔。
风,冷的就像刀子!
稍晚一点,刀疤脸的队伍也动了。他们一大片土匪宿营地里,最早行动的团伙。从这一点看来,死亡佣兵团确实值得尊敬,他们连干抢劫,都是如此的勤劳和勇敢,绝对是一只早起的鸟儿。
后面,抢劫小团伙们,也都66续续的醒来。推开昨夜封堵雪洞的入口,随手捧一把白雪揉搓过粗糙的面庞,接过守夜人们递过来的咸肉蘑菇汤,暖和一下寒冷的身躯。
一声声吆喝声,皮鞭声和咒骂声,在宿营地里响起。一支支半牧半匪的小队伍,缓步走出营地,跟着雪地上死亡佣兵们的足迹,开始了新一日的追踪。
既然已经追到这里,谁也不愿意放弃。北地里的流民有一句俗语:虽然,尸虎很强大!但成群的尸狼,也能在与尸虎的战斗中分一块血肉。
于是,这样的雪国长跑运动会,在新的一天开始进入高潮。。。
中午,刀疤脸狠狠地将斧头劈在一棵无辜的小树上,狂的怒吼,“为什么?他们跑的这么快?”
那一条从右眼到左边下巴的刀疤,在愤怒里显得更加深红。
做为一个雪国老土匪,从今日早上开始,他就有一种心里空虚不定的感觉。越接近中午,这种感觉越强烈。这种感觉往往伴随坏事情的生,或许,真的,不能再追了。
他不甘的望着,雪地上那些,或深或浅,或宽或窄,绵延往南的雪橇痕迹。奋力的咒骂,他诅咒那些富有的人,总有一天会死在尸鬼的利齿和尖爪之下,永世腐烂,不得轮回!
收回冰冷的战斧,深吸了一口气,对着身边的小喽啰,低声说道,“算了,撤吧!”
小啰啰转身,朝着身后伙伴,欲展示歌喉的那一刻。
身后的地平线上,数百小团伙,就像吃了春药一样,快滑行而来,那些抽打拉着雪橇战马的皮鞭声,显得格外响亮,且急促。
刀疤脸冷眼看着这群同行,一队又一队,在他们眼前狼突般通过,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低声咒骂道,“一群为了腐肉疯狂的尸狼,一群傻。。。”
他正准备骂出最后一个“逼。。。”
字,可这个字最后被一阵寒风逼进了胃里,刀疤脸觉得浑身寒,雄壮的身躯在高大的马背上微微抖动。
他的视线最高,所以,第一眼,就看到了地平线外,那些涌动的黑线。。。
身边的小啰啰,也看到了,颤抖的说道,“尸。。。,尸。。。潮。。。。”
,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了,人群的惊呼声响起,“尸潮啊!跑。。。跑啊!”
,“逃啊!”
整个死亡佣兵团都乱了,没有任何一个人在等待刀疤脸的命令,抽打马匹的声音,滑雪的声音,叫骂声,喧闹声,响成一片,有的往南跑,有的往东,整个队伍陷入了混乱。
刀疤脸将那口寒气生生咽了下去,整个人瞬间清明,暴吼一声,“快,快追上前面的人,让他们送死。。。”
,猛地一挥手,斧头的侧面抽打战马,一个翻身跳到战马拖拽的雪橇上,战马猛地力,猛地冲向南方。
刀疤脸,将战鼓架在雪橇之上,双手牵起缰绳,不断狠狠地抽打。风在怒吼,这个时候,刀疤脸也不再管自己手下的这帮蠢货。跟着他的,还有一丝活路;乱跑的,死了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