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学当时主任的样子。”
她说完后才后知后觉,“那个,对不起,你好像看不见……”
空气一时间有尴尬。
谢熠小心地摸索着尝试把花朵舒展开,终于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才觉得周围过分的安静。
他想起了小护士的话。
意识到,她在内疚。
于是他轻声道:“没关系,我不在意的,你说给我听就好,我能听到。”
小护士语气激动,“你别跟我道歉啊,是我在跟你道歉,你可不要太委屈自己了,又不是你的错。”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米莱,蒋米莱。”
“有点像是男孩子。”
谢熠捏着花朵的一角,晃了晃。
米莱哈哈一笑,“这名字本来是我哥哥的,但是我哥哥出车祸死了,我妈非要给我改名叫这个。”
谢熠晃悠手一顿,“对不起。”
“干嘛总说对不起。”
米莱起身理了理衣服,“我跟你讲,我爸我妈重男轻女,后来拿我当畜生一样,不是打就是骂。”
剎那,脑子里不断浮现的身影,黑压压的。
女人坐在沙发上,像尊硕大的神像。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谢熠!”
她的声音太大了。
“我给你钱,给你好的生活,给你自由。”
她眼眶红肿,身体颤抖不止,抓过桌上的杯子丢过来。
好疼。
砸得头好疼,鲜血瞬间遮蔽了眼睛,什么都看不清。
杯子落在地上,瓷片碎了一地,身后分不清是谁骂了一声,背脊传来的刺痛和冲撞,膝盖毫无预兆地落在瓷片上。
被穿透的痛意冲击天灵盖。
“跟你爸一样,就是贱!当初你生下来的时候,我就该听他们的话,掐死你。”
女人好像觉得这样不够,起身走过来。
她在笑,又好像在哭。
声音尖锐,风声呼啸而过,脸颊上刺痛,还没等说出一句话。
疾风骤雨般的疼痛瞬间遍布全身。
好似要将空气都抽出火花,指甲穿透皮肉掐出血迹,落在地上一滴一滴,尖叫声滚滚而来。
“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费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我现在就像是他们眼里的一个笑话。”
“我真是蠢,真的蠢啊!”
忽然一切都停了下来,喘息声响起,他听不清。
好疼,真的好疼。
突然身后的人把他拽了起来,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紧紧地桎梏,那人温柔地说:“谢熠,会好的,会变好的。”
“妈妈,会让你好起来的。”
可那阵温暖又快速地抽离,变成了痛恨的指责。
“你为什么还没好,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