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聿南唱着从前秦望舒经常唱给他的歌曲,轻轻拍打着谢熠,眼前闪过秦望舒坐在他的身边,垂头悠悠唱着的画面。
看着床上的谢熠逐渐睡着了,纪聿南才敢停下,伸手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角。
他有点想秦望舒。
但谢熠紧紧攥着他的手不肯放,他小心翼翼地谢熠的手指掰开,却换来床上的人轻声地嘤咛。
纪聿南只好立刻放弃。
阳光正盛,他抬头望了眼钟表,现在是下午一点。
窗外的树叶傻傻作响,阳光裸着叶子和部分光裸的枝干探进来,照亮了谢熠的侧脸,让他的眼角眉梢都被阳光照得金光闪闪。
谢熠睡得不老实,翻了个身。
纪聿南听到很轻的一声‘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他转身看着自己周围,不是这面。
那就是另一头了,但是他现在走不开,一会儿再说吧。
纪聿南半个身子靠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谢熠睡着的样子,虽然他已经看了好几个月了,但醒来的谢熠和昏迷的谢熠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有些生机。
不过熠熠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了不得大梦。
憋着唇瓣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时不时抖一下,纪聿南连忙拍着喊:“狗惊儿,猫儿惊儿,孩儿不惊哈。”
这是小时候他做梦,秦望舒经常喊的。
“这是叫谁欺负了,这么大的屈儿。”
秦舒望经常这样说,醒了以后还会逼问他,梦里做了什么。
总归不过是,害怕,梦到被秦望舒丢了,梦到秦望舒不要他了。
谢熠呢?
纪聿南顺着谢熠勾着他的手撑着头,思忖良久,谢熠会梦什么,是哪些不好的事情吗?
想到这里,纪聿南的心抽痛了一下。
他反握住谢熠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谢熠长命百岁,长命百岁。”
不知道念了多久,他竟然跟着谢熠睡着了,揉了揉眼睛才发现外边已经是晚上了。
“熠熠。”
纪聿南下意识喊着,但床上的谢熠还睡着,他也不见怪,毕竟生病的人总是喜欢睡觉。
他从前也该想到的,谢熠总是睡不醒,挺反常的。
咯吱一声,身后的门被推开,米莱眼睛红肿着走进来,纪聿南立刻伸出手指挡在唇边,“嘘。”
“那个,纪先生对不起。”
米莱有些抱歉地看向他,声音很小。
纪聿南揉着太阳穴缓了缓,良久后道:“还有别的事情吗?”
他不知道这个对不起该怎么回答。
谢熠是个病人,发病的原因不详,作为一个护士她本该再小心一点,但谢熠的病又不是一般的疾病。
能被医生确诊为双相情感障碍,甚至上报记录在案的,属于是重大疾病。
她作为从精神科调过来的专业护士,本应该再细心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