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颗红点突然停下。
纪聿南在小区里疾行,路过小广场的时候,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孩子。
“那个,鼓鼓姐你看见谢熠了吗?”
鼓鼓抱着孩子关切道:“看见了,我看他一个人,你也不在,我还问他去干嘛,结果也没回答我。”
纪聿南连忙道谢,“那您看见他大概往哪个方向走了吗?”
鼓鼓正要说话,她怀里的小孩子突然指了指远处的花坛,“叔叔去哪里了,他去花园那里了,我看见了。”
“是,我还想打电话给你呢。”
“这大冬天的,他就穿着一件毛衣出来啊,会冻感冒的。”
纪聿南连忙跟着跑去,京州已经入了冬,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但毕竟还是冬天,也不知道谢熠有没有穿厚衣服。
他急匆匆地赶到花园的位置,只看见谢熠坐在阳光下,闭着眼睛伸手挡在眼前,手指在空中抓着什么。
谢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毛衣。
冬日的寒风一打穿透了瘦弱的身躯,吹得他在风中好像一株马上要倾倒的枯枝。
“谢熠!”
纪聿南有些微怒,他冲过去,将身上的棉袄脱下来披在谢熠的身上,随后一屁股坐在他身侧,“也不怕给自己冻感冒了。”
只感觉自己的肩膀一沉,谢熠的头抵在自己的肩头,紧闭的睫羽震颤。
“哥哥,沈确是个好人。”
好人还是坏人,如果有法律来界定很容易,但是在人的心里,好人和坏人好像并非泾渭分明,多半是明暗交错。
“我知道,他犯罪了,他帮着池春和以及罗斯做了很多的事情,但我总是会想到,在医院的时候,他其实对我挺好的。”
“他对医院里的很多人都是很好的。”
纪聿南抬手拍打着谢熠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我知道。”
“他要死了。”
谢熠把这句话说得很轻,就像是一片雪花散落在地上。
纪聿南的心里一颤。
谢熠的身影颤抖得厉害。
纪聿南低头去看谢熠的情况,他没有哭,只是情绪低落。
谢熠还是瘦得厉害,但好歹这段日子终于是长了一点肉,抱着有了一点的重量,不至于骨瘦嶙峋。
纪聿南淡淡道:“其实谢熠,这对沈确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纪聿南,你怎么找到我的?”
谢熠话锋一转。
纪聿南的手指勾着谢熠脖颈上的项圈,轻笑了一声,“你不是知道吗?”
谢熠倏然睁开眼睛,纪聿南和他撞了个正着。
“嗯,我知道。”
谢熠的手晃了晃项圈上的蓝色钻石,笑着说:“纪聿南,你是不是去见过沈确了。”
纪聿南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有一瞬凝滞。
他点了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