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你放我出去,我要去找张良哥哥。”
“父亲。”
“父亲。”
温城县衙,许莫负的房间,门外不仅有衙役守护,还加着两把大锁,就连窗户都被死死封住。
府中上下人等颇为不解,老爷和夫人对这个独生女儿宠爱有加,怎么会狠心将她关起来呢?
在正堂之中,县令许望满脸愁容,夫人低声哭泣,女儿回家本是好事,可这好事,却险些变成祸事。
博浪沙一战之后,朝廷明面上下海捕文书捉拿张良,暗地里命暗影追杀,不死不休。
河内郡与三川郡接壤,自然也接到了海捕文书,上边不仅详细说出张良的出身,还有其画像。许望虽没有见过张良本人,但许莫负一口一个子房哥哥,他自然要问个清楚。
“夫人,你就别哭了。。。”
许望被哭泣之声惹得心烦意乱,对夫人说道。
“女儿学艺三年,好不容易回来,你又下令将他关起来,这是何道理嘛。”
“现在将他关起来,是为了不让她日后丢了性命,现下虽是太平盛世,但也时有六国余孽兴风作乱”
夫人以为许望是担心女儿出去乱跑,才将他关起来,便焦急地说道:“女儿虽然顽皮任性,但也识得大体,你与他好好说,或许比将他关起来更有用。”
许望眉头紧皱,说道:“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朝廷下了海捕文书,捉拿行刺王驾之人,你道这人是谁?”
夫人拿起海捕文书,看着上边的文字说道:“张良,字子房。。。。莫非。。。。。。”
“正是此人,韩国张良,黄石公高徒,莫负的师兄。”
“此人莫非有天大的胆量,博浪沙刺杀这样的惊天大事,他也敢做?”
“夫人你有所不知,这些六国余孽与帝国有世仇,帝国一日不亡,他的就一日不会停歇。当日黄石公来此,我就不该将莫负交给他。夫人,莫负从小便听你的话,你去劝劝她,让他切莫出去,传闻追杀张良的,不止有各地的官府,还有赵高麾下的暗影,他们可个个都是心狠手辣。莫负要是再跟张良搅在一起,性命堪忧啊。”
许望拉着夫人的手,耐心地说道。
夫人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啊,若是你早告诉我,就不用将他关起来了,女儿正是少女怀春之时,他一口一个子房哥哥,对张良应当十分喜欢,女儿长大了,不能硬来。”
“夫人,我的好夫人,你快去吧。”
“哼,好好好,我现在就去,父女俩,没一个省心的。知道你忧心女儿,但自己的身体也要紧,先把药喝了。”
夫人指着桌上的药,对许望说道。
许望看着夫人远去的背影,连连叹息。他这一生兢兢业业,没想已是天命之年,竟然会卷入这样的漩涡之中。
他资质平庸,三十岁方才入仕,如今年近五十,却只是个县令。在许莫负未出生之前,他本以为自己命中无儿无女,会孑然一身。
夫人有孕,本是喜事,谁曾想这孩子十年不曾出生,一出生便能说话,顷刻之间,便长成了一个少女的模样。
为此,他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非议,多少的白眼。始皇帝下旨,让各地上报祥瑞,许望力排众议,将自家之事上承天听。
始皇帝下旨大加恩赏,并为女儿取名为“莫负”
,让他日后莫负始皇帝大恩,莫负秦国。
至此,许望才在朝臣之中,同僚之间,真正的抬起了头。不止如此,许望时时事事都不忘将女儿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个好女儿。
黄石公的驾临,才真正的为许莫负这个身负神异的女子正名。黄石公是天下闻名的得道高人,他看中的,自然是人中龙凤。
那一日,温城的街道上人山人海,所有人都想一睹这位隐世高人的真容。可这黄石公却是悄悄的来到县衙,将许莫负带走之后,飘然离去。
只留下满城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高兴而来,败兴而去。
许望好不容易盼到女儿还家,尚未享受天伦之乐,就生了博浪沙刺秦之事,张良一计惊雷,让他无所适从,心中也渐渐生出了幽惧之心。
整个帝国都在围剿他,再加上暗影的杀手,张良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他们杀的。
“老爷,老爷,不好了。”
许望正在思索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就见到夫人急匆匆地走来,神情之中尽显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