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想起我的主队,我想,当我的成绩足够好,我总能是他们生态链中的一份子,我们终会在顶峰相见。
我的动力,我的爱好,我的理由。
他们说,提到我主队时候的我,眼睛里是发着光的。
“一般没有吗?”
“你眼睛里一般是疲倦”
。
你看,热爱总可以使一潭死水泛起涟漪,虽然在生活里并不占据绝大部分,可是总在涟漪的中心。
我会在夜深的时候,在第二天不需要早起的时候看看我主队的战绩,看看我的作业,看看我的试卷。
我想,总是这样才变成了我。
一片又一片的拼图,从普普通通的我才变成了普普通通的我。
政治中说矛盾有普遍性,有特殊性。
于是我混迹在人群中,于是我不是人群里的其他人。
我的主队有赢有输,我的成绩有好有坏。如果胜败乃兵家常事的话,那么我的胜败也应该是人生的常事。
可是我终究不是断情绝欲的几十年前偶像剧里的神仙,我会难过,会开心,会把我的难堪变成可以宣之于口的玩笑。
我在惨上修修改改,变成看起来花花绿绿的纹身。然后告诉别人,你看,多漂亮。
即使别人夸赞的时候也会想起来那些刻骨铭心的疼。
但是没有关系,疼着疼着就麻木了,最后甚至连我自己都要信了,这是一块纹身。
夜深人静的时候,丝丝缕缕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纹身。
我强迫着自己不去注意,于是所有人都忘了那些破事儿,即便是我。
即便是想起来也没什么的,其实。
我会在一个人的时候想,如果我和他们一起,如果我的脾气好一点,如果我的言语,如果我的语调平常一点,如果我的社交能力好一点,如果我多关注那些明星一点,我会不会就不会被孤立?
但是,没有如果,只剩下结果。这是在我还没有被孤立前我的第一个同桌告诉我的。我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写日记时候,我把它写在了我的本子里。或许现在还能找到。
“你永远是你,就是这些与众不同的点,你才是你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司九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带着急迫,像是她晚说一会儿,我就会拿把刀往自己身上捅似的。
我被吓得一个激灵,我带着埋怨问她怎么了,她说,“我怕你失去你自己”
。
我有些惊诧,问她,“怎么会?”
“你还记得苏联为什么解体吗?”
我开始背课本上那些条框,她打断了我,“你还记得吗,有一条是关于思想?”
我很快就背出了课本原句,她再一次打断了我,她说,思想的滑落是不可见的滑落的开始,就像我第一次说出骂人的话一样,就像是文化的入侵,就像是宗教,像是功利主义。
“你这么有经验,这么急躁,是因为你也曾经这样吗?”
我突然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