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纳里似乎有点生气,耳朵也微有不耐地左右晃动了下,“一封辞职信你要写一个月吗?实在写不出的话,可以先来帮我磨药。”
“乐意之至,巡林官大人。”
我赶忙殷勤地搬了小板凳坐到提纳里对面,拿起小药杵等待被布置任务。
提纳里从他刚采回来的一捆药草中抽了一小撮,放到我面前的药钵中,“来,跟我一样,这种稍硬一些的植株要先用摇杵砸软一些,左手牵引着根部,右手顺时针磨十圈后再反方向做的不错。”
“嘿嘿。”
别人一夸我就有些小得意上来了,尤其是这可是来自大巡林官提纳里先生的夸奖,来自耳朵、尾巴、毛绒绒的夸奖!咳,重点歪了。
“毕竟我怎么说也是愚人众先遣队的荣誉队员!学习和理解能力还是很强的!”
吹完我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总感觉有点变长了;明明没有尾巴,却感觉幻觉中的尾巴翘起来了。
那玩意怎么称呼来着,幻肢?好像不太对。
“还荣誉队员?是一参战回去就被挂照片的那种荣誉队员吗?”
提纳里不客气地嘲笑道,“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被选上愚人众先遣队的,居然能因为踩到木藤上的青苔就摔倒还滚下山去。要知道禅那园的建筑很完善,地面再平整不过了。”
“这能怪我吗?”
我企图挽救一下自己的面子,还原一下当时战斗状况:“当时我眼前突然被蒙上一阵绿色的烟尘,什么也看不清,感觉有很多小人在围着我跳舞,我一个不小心就滑倒了。”
“那是我投掷的识种心雷,它能产生识韵领域生发出幻象来嘲讽敌人。”
提纳里附上了专业的解说。
“对对!”
我表示非常认同,右手狠狠砸了下左手掌心补充道:
“我还没爬起来呢,接着就有漫天数不清的绿色箭头劈头盖脸冲着我招呼!可吓人啦!”
“那是我的缠藤箭。”
提纳里有些不认同地纠正道:“而且一次我只发射六枚,加上次生的也就十二枚,并没有达到所谓‘漫天、数不清’的量级。”
“是吗”
我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可是确实很可怕啊!为了躲那些箭,我顺着求生本能就往旁边草丛滚哪晓得后面是个很陡的山坡。”
越回想越觉得倒霉,我学着淋湿的小动物抖水那样抖抖因委屈而塌陷的呆毛继续卖惨,“所以巡林官大人,请您不要小看自己的杀伤能力啊!”
提纳里扶额叹息,听气声似乎充满了无奈:
“唉,你现在是在抱怨我打伤了你吗?虽然你受的实际伤害——背部、腰部和腿部的摔伤似乎都是因为‘不小心’滚下山坡造成的。”
“我可没有责怪巡林官大人的意思!那些都是战斗中的正常举措罢了。”
我赶紧向我现阶段重要的饭票表达衷心感谢,“要不是您发现了我,背我回来治伤,好心收留我到现在,我可能真变照片挂墙上了也可能连照片都不会有,毕竟先遣队的牺牲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提纳里微微皱起了眉,似乎对“牺牲是再正常不过”
的话语不太赞同。
他的耳朵弯了一弯,那直直的耳朵动起来就像是小幅度地行鞠躬礼。他最终还是没对愚人众的价值观作出什么评价,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