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吟皇贵妃凉凉的说。
我的红盖头很厚,厚得让我只能看见脚下的脚,根本就看不见旁边的一切事物。
看不清楚前面的道路,每走一步都仰仗着席慕凉,她把我往哪里引,我就跟着她往哪去,一句话也说不了。
跨越吟泉宫的大门,外面的大红轿子掀开,席慕凉把我安放在轿子里,放下轿帘。
轿子抬起的时候,摇晃了一下,突然我伸手一掀,把自己的盖头掀掉,扭头看向我的左手边。
容与正紧紧的贴着轿子而坐,我把手举起来,张嘴说不了话,他随手掏出一个瓶子,用手抠着里面的药膏,轻轻的抹在我的手上。
药膏凉凉的,缓解了疼痛。
我手指了指自己的嗓子,他压着声音闪烁着锐利的眸色:“不会大吼大叫,不会再想让我死?”
我举起了两根手指头做着对天发誓的状,他迟疑了一下,给我解了毒。
我轻咳了一声,张口的第一句话,问道:“我的手伤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呢?”
容与眼睛暗沉了一下:“你……让我心疼?你确定不是你故意让里面的管事太监伤了你?”
一针见血,直逼我的心房,我被他问的一瞬间迟疑。
他复而又道:“归晚,从你进了辛者库那一刻开始,你就想通了我全盘的棋,你知道只要你不倔强,只要你一妥协,你不会受到一点点伤害。”
“而你明知道我全盘的棋,却故意受的伤害,你是想试探试探,辛者库的太监会不会对你真的下手,你想试探试探你不妥协,继续倔强,我会不会忍不住心疼去救你吧!”
擦上药膏的两只手在肉眼之下迅速的消肿,这种带着一衣不附体的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为了扳回一局,我带着一丝娇嗔道:“十一皇子,你知道我是故意让自己受伤让你心疼,你就不能让让我,假装心疼一下?”
容与闻言眉头紧紧的拧起。
带着我不熟悉的撒娇:“你都知道我的良心用苦,为什么还要来拆穿我,我就是为了让你心疼来救我,可惜你没心疼,这个让我很失望!”
他缓缓的抬手握在我的手腕上,把我的手拉向他,僵硬地对我的手指吹了吹:“我很心疼,你看不见我的心疼,你在糟蹋我的心疼!”
“真是失策!”
我转眼不客气的抽回自己的手,满眼的可惜:“早知道我应该奄奄一息,让你把我抬出去,这样的话我肯定会看见你的心疼,看看你会不会被疼死!”
容与隐晦,苦笑了一下:“折磨我,你很开心?”
“难道我不该开心?”
看着他满目冷淡,声音带着浓浓嘲讽:“你已经向皇上提前打声招呼,我是他国派来的奸细,这个招呼应该从我被皇上宠幸的那一天开始,你就开始给皇上灌输这种子了吧?”
他没有否认:“差不多是这个时间,我不断的向皇上暗示,你是狼子野心居心叵测,帝王者,生性多疑,枕边人不可信的道理,帝王深信不疑!”
“皇上相信了我,暗中观察了你,加上苏以霜如此不安分,我还都没要你命了,她又算老几?”
“所以你联合华灼儿做了一个套,什么北周的规矩,都是你们自说自演…”
我嘲笑出口,不知是嘲笑自己还是嘲笑他。
“没错是这样!”
容与声音中夹杂着几丝隐忍,又夹杂着几丝不痛快:“为了娶你,北周与我和亲之时,我向皇上请命,必须娶一个风家的女子,我才能和北周和亲,皇上为了城池不得不答应!”
“你瞧,为了能和你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我老早就开始算计,而且每一步都在我的算计之内,没有丝毫的偏差,让你一步一步的落入我的陷阱之中!”
“周见信,是你的父亲!”
我对他冷言道:“这件事情皇上早晚会知道,只要皇上知道,东晋的江山社稷就没你的份,你只不过是一个野种!”
容与脸上所有的颜色上刹那间敛去:“归晚,我让你逃离皇宫,逃离皇上,你却如此在心中想我?”
我冷酷无情的提醒他:“不,我不是故意把你想的这么不堪,可是你本身就是这样不堪,从我认识你那一天开始,你的双手沾满了血腥,你的身份令人不齿!”
“容与,让我当你的平妻,你以为你的十一皇子府能困得住我?你以为我心甘情愿跟你出宫,就能安安稳稳的待在你的后院之中,每日站在门口张望着你回来?”
容与脸色隐约有些发怒,却强压着自己:“归晚,只要你不跟皇上掺合在一起,你在我的十一皇子府随便撒野!”
“随便撒野?”
我凑近了他,“我不稀罕在你的地盘撒野!”
“今天晚上,我给你杀了明辰良!你稀罕了吗?”
他望着我的双眼不眨一下。
我的手慢慢的覆盖在他的手上,摸着他手腕上本该属于我的佛珠,我轻轻的摩擦着佛珠:“你杀不了他,北周的凌孝亲王来了,他要死了,凌孝亲王不会善罢甘休的!”
“新罗在和北周打仗!”
容与淡淡的陈述,反手握着我的手:“北周皇上卧床昏迷不醒,朝廷之中,亲王把持朝政,凌孝亲王人称鬼面将军,又是天下第一美男!”
“但是他的权势不在朝廷之内,他只领兵打仗,不干涉朝政,颍川王明辰良是王爷,距离亲王还差一截,他死在东晋,你不觉得东晋和北周在打起来,就更好玩了吗?”
“那好吧!”
我带着为难般的说道:“你得先让他死在我面前,到时候我在考虑要不要在你的地盘上蹦哒!”
“一言为定!”
容与带着一丝兴奋雀跃,与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