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三姑娘与家中人关系不大好?”
在曲锦书来到景王府门口的时候,秋悻姑姑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不愧是太后身边之人,眼光果然毒辣。
曲锦书也不打算隐瞒:“庶女卑贱,如何能得人喜欢。”
一句话,便让对方知晓了不少东西。
秋悻姑姑心领神会点头。
那看来,曲大人在云雾山替庶妹妹求免死金牌的美谈,值得令人深思了。
她对曲锦书微笑道:“曲三姑娘放心留在景王府,我很少见景王爷如此黏一个人的。你若将事办妥了,太后娘娘绝不会亏待你。”
“太后身体抱恙,我不放心她,就劳烦沈少爷带曲三姑娘熟悉王府了。”
她转身很是客气地拜托了沈澜舟一番,然后才离开王府。
沈澜舟倒是半点不拘谨,他将扇子合上,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来。
“曲三姑娘,府里请。”
既然是来在照顾人的,曲锦书自然也认清自已的身份,她转身对赵景行说:“王爷,我们回家了。”
我们……回家了?
赵景行的眼神微闪烁了一下。
他在心里冷哼,这是他的府邸,若说回家,也是他回家,何来我们回家?
她该不会是想鸠占鹊巢吧。
他没有说话,只是甩着袖子,大步先冲入府内。
那凌乱的步伐,好似这样可以掩盖住他心中那点莫名的涟漪。
见他这个怪异的样子,沈澜舟挑眉。
有意思……有意思……
“曲三姑娘,这是你的住所。”
沈澜舟带着曲锦书来到一个屋子前。
曲锦书看了一眼旁侧,见某位王爷坐在门槛那里,低头抱着个球在蹴鞠在玩。
她小声问:“贺公子,那该不会就是王爷的房间吧。”
沈澜舟很淡定地点头:“是啊。我特意将你们安排得近,这样你也好照顾景行。”
“可是……”
“景行就是个孩子,他离不得人的。我平日若在王府,我都是在他屋内守着他,哄他睡觉,若不然他睡不着的。”
沈澜舟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
这样吗?
曲锦书眉心微皱。
景王竟这么难照顾。
紧接着,沈澜舟又将她拉到一边去,继续提醒:“我与你说说景行的习惯,好方便你照顾他。”
“你别看他不喜欢说话,其实他特别孤独,特别希望有人陪。”
“你要多陪陪他,陪他吃饭,陪他玩耍,陪他睡……”
“嗯?”
曲锦书怪异地看着他。
沈澜舟赶紧改口:“陪在他床边,给他讲睡前故事,将他给哄睡着了。”
“还有,如果他让你走,你也千万别走。其实这是他一种求取关爱的手段。若你真的走了,他会很难过的。”
听他叮嘱,曲锦书的神色越来越怀疑。
真的是这样吗?
但沈澜舟的神情比谁都要坦然。
“当然是真的。相信曲三姑娘也听说了他的遭遇,他亲眼见自已的母妃,还有外祖父一家死在自已面前……”
“上百口人被砍头的时候,他便被人摁着目睹全程。那时,他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皇宫里的其余皇子,每次欺负他的时候,便恐吓他,说那些冤魂会来找他索命。好多个日夜,景行都不敢闭眼。”
“他害怕别人靠近……但其实内心,却是渴望被靠近的。”
说到最后,沈澜舟的眼眶都红了。
他用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眼神看着曲锦书:“曲三姑娘,景行就拜托你了。”
他承认,自已一开始给曲锦书说那些话,是存了要捉弄景行的心思。
可是说着说着,他忍不住将内心最深的秘密给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