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的是——江家离开京城后,费红英在朝中便只能孤军独战,若是遇到变故,也无法及时与江御暮沟通求助,只能随机应变,尽量保全自身。
江御暮从前也考虑过,要不要带她一起回涵州,但费红英执意要留在京城。
她的原话是:“这点风险算什么?我娘当初在战场上那可是滚过箭雨的,我若怯阵茍安,岂不是丢了她的脸么?更何况,咱们好不容易才骗来这个国师的名头,怎么能说抛下就抛下?反正我不依。”
她们不得不承认,回到涵州的费红英只能女承母业,做回医者的老本行;留在京城的飞鸿影却大有可为,管他皇帝还是安王,都被她的“神通”
迷了眼。
江御暮思索之际,又听宁问归补充道:“对了,公主殿下还说过,您若愿意依她的意思行事,便放手去做。若实在不愿与那个太子多有牵扯,殿下也不会勉强您。”
江御暮会心一笑:“知道了,我先试试吧。只是此事有些难办,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宁问归知道,她这便是愿意遵循母命之意了。
如此一来,他肩上的担子瞬时轻了不少。
“小殿下,还有何事是我帮得上忙的吗?”
他问。
江御暮微微抬头对上他的眼神,忽然灵光一闪,笑出了声。
宁问归一头雾水:“您笑什么?”
江御暮一手按上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正色道:“我终于想明白,我娘为什么会派你来了。”
“您想明白了?我自己还糊涂着呢!”
宁问归这下来了兴致,连神情都软了几分,“小殿下,您就大发慈悲,帮我解惑吧。”
江御暮伸出一只手朝他勾了勾:“玉佩给我。”
宁问归连忙照做,把玉佩放入她的手心。
江御暮用食指点了点玉佩背面的小字,问他:“你这个身份在外头的风评如何?”
宁问归摇摇头道:“不怎么样。”
江御暮把玉佩收入自己怀中,微笑道:“这就对了!”
宁问归仍旧茫然不解:“怎么就对了呢?”
江御暮戳了戳他的脑门:“自己琢磨去!”
语毕转身便走,宁问归想不出答案,只得向一旁安静到几乎毫无存在感的江淮照问道:“侯爷,您琢磨出什么结果了吗?”
江淮照捻须沉思许久,答非所问道:“奇怪,连镜怎么还没回来呢?”
其实江连镜并非久久未归,只是恰好在江府门口遇上客人,这才耽误了许多时间。
江御暮出了书房,在回偏院的路上迎面碰到了江连镜。
“今儿奇了,遇上个稀客。”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你猜他是谁?”
江御暮懒得陪他玩猜人名的游戏,随口道:“管他是谁,总不可能是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