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红英虽然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却仍旧难掩唏嘘。
“但是……”
江御暮忽又开口,“燕识风可以活。”
“燕识风是谁?”
费红英从未听她提起过。
“没谁。”
江御暮垂眸道,“一个不相干的朋友罢了。”
费红英正思索着,忽又听她问起:“我让你放给穆归礼的消息,你可告诉他了么?”
“嗯,一字不落。”
费红英点头道,“他没有生疑,还真相信了你曾私下求我卜卦,算出江连镜是被他王府里的内鬼放走的。我也劝过了,叫他不必抓着江连镜这颗毫无用处的废棋不放。我的劝告,穆归礼还是愿意听的。”
“那便好。”
江御暮的最后一丝担忧也已解除,“从今以后,江连镜便可正大光明地出入自家院门了。”
……
是夜,江府,一只信鸽从书房窗户探出脑袋,悄然飞离。
江淮照坐在桌边,盯着信鸽飞远的方向说道:“今日席间,我没忍住对太子说了两句气话,陛下很是不悦。我本以为自己犯了个错误,没想到歪打正着,竟为你的新计划做了铺垫。”
说完又叹两句可惜,他们费心筹谋那么久,眼看就能把江御暮推上太子妃之位。却没想到太子铁了心不愿成婚,这条路从一开始就是一条死路。
江御暮坐在他对面,平静道:“祸福相依,换条路走也有好处,至少我不用在后宅、后宫虚耗太多时光。只是……”
说到一半,江御暮抬眼看向江淮照,将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江淮照知道她的顾虑,温言宽慰道:“无碍,不就是把我的‘死期’提前了几年么?反正也不是真让我去送命,有费大姐的假死药在,我还能体验一番长公主当年金蝉脱壳的滋味呢。”
江御暮冲他笑笑:“嗯,那就尽快开始准备吧。”
咚咚咚,敲门声适时响起。
“爹,你找我?”
门外传来江连镜的声音。
“进来吧。”
江淮照整了整衣冠,摆出一副严父架子。
江连镜一进门就看到江御暮也在,隐隐觉得今晚这次谈话不太寻常。
“坐吧。”
江淮照以眼神示意位置。
“是。”
江连镜乖巧坐在江御暮右边,用胳膊肘轻轻顶她一下,成功吸引来她的目光后,用口型无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江御暮没有回答,右手从桌下向右探去,在江连镜左手上写:问爹。
不过“爹”
字才写了个“八”
,江淮照就问他道:“你在外头的客栈住了这些日子,家里的事,可都有所耳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