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动只是一瞬间。
贺钧川克制住自己不合适的想法,从口袋里掏出两颗糖,递给自己刚找回的侄女。
“小瑜,给你。”
“啊!”
还没适应新名字的小姑娘吓一跳,忙伸手接过来,小声道,“谢谢……小叔。”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已经声若蚊蝇,但贺钧川不在意,只是挥了挥手,继续和办事员沟通后续细节。
小姑娘紧紧地攥着硬糖,鼓起勇气看向小叔的背影,只觉得这道身影格外厚重,好像大山一样,也好像……父亲。
她在张家的时候从来没有被人在意过,从记事起,她的生活就只有忙不完的家务活和无缘无故的打骂。
小姑娘的眼底涌出泪水,她用力擦干,继续跟着小叔往外走。
一步两步,她的脚步越来越轻,终于远离了曾经那个吃人的泥潭。
没多会儿,几人已经穿过交错狭窄的街区,来到路口停车的位置。
与此同时,许白棉也终于七拐八拐地,来到了自家门前。
这时候的“家属院”
还都是平房形式的大杂院,整个院子能住七八家,人多的一家拢共占个两三间都算不错了。
许白棉家里就算是人多的,她家足足有三间纵深五米的大屋。
但也因为人多,这三间屋被分隔的七零八落,完全看不到宽敞的地方。
一进门,许白棉就把自行车靠到右手边,入户是中间堂屋隔出来的半间客厅,挨着门口的小部分当过道和储物,左边则是打了个洞当门,进去了是另一间屋隔出来的厨房。
此时厨房里正传出训斥声音,中气十足,没有半点病态。
“一天天的又不上学,在家做个饭还做那么慢!”
许白棉撇撇嘴,全当没听见。
人家亲妈训斥亲闺女,她个外人能说什么?
把车子靠墙支好,许白棉绕过餐桌,右拐到房间里。
右边是整体面积比堂屋略小的套间,隔成了两间屋。外间放了张上下床,还放了张桌子靠在墙角。靠里的那间和外间差不多大,但有的单独的门和锁,不像其他几间屋一样只有个门洞。
入门左手边的空地整齐地堆着几只木箱木箱到窗边的地方,则放了张单人床,床边侧立着个衣柜,床和柜子中间的缝隙恰好能让柜门打开。
这房间塞得比较满,许白棉能轻巧转身的位置也就推门进来的这一块。她先检查过木箱上的锁孔,确认没有受损,才从脖子里拽出钥匙,挨个打开看看。
箱子里其实没有格外贵重的东西。
许白棉翻了翻,除了她塞进去的旧衣服,压箱底的几块布料都还整整齐齐,另一个箱子用来压重的罐子和木头块也规规矩矩,许白棉就知道她这屋暂时没遭贼。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还好贵重东西都没放在这!
许白棉心满意足地把锁扣好,坐床上靠着墙,心神已经沉浸到空间内去。
空间不大,但装的挺满。
除了本来该在箱子里的布料和日用品,还有许多是许白棉不认识的东西,那都是她妈妈家里几代攒的东西。即便有长长的清单页,面对着清单上写的什么玉什么瓶的,许白棉也不太能对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