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惩罚性质的耳光经常出现在以下场景,她碰翻了杯子,做糊了饭,衣服忘记分开洗而串色,误提了某个人名,甚至是掉了一只筷子。
李途年曾费力纠正过好多次,但都无济于事,这个动作像刻在她dna里。时间一长宋帝会发毛,会急眼。
“我习惯了,二十多年都是这样,为什么老是想改变我。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又觉得你能改变我。”
说完又意识到说错话,然后下意识想再给自己一耳光。巴掌落到脸上突然想起来她们为什么吵架,尴尬地放下手背对他,两只手握成拳头。
她习惯了,刚开始这些巴掌来自别人,她的爷爷,她的奶奶,她的爸爸,甚至是她的堂弟。她能熟练的从这些巴掌力度里判断这些巴掌来自谁。
老头子的巴掌粗厚,力气大,被打的位置半天都是木木的。老太婆的手瘦削清飘,但无名指带一枚金戒指,往往戒指划过那个位置火辣辣的疼。宋志国脾气急,但不如老头子力气厚,巴掌短促声响。而她堂弟是没有规律的,以量取胜,巴掌像擂鼓,左一下右一下的扑打。
后来他们都不敢再打她了,打在她身上的巴掌却没停,因为它们来自她自己。
——
宋帝把车门关上不死心又问了一遍李途年。
“你真要跟我一起去?”
“是坐你车去,还是我在找辆车去,你自己选。”
流氓逻辑。
“那你来开吧,我没睡够,困。”
明知道改变不了李途年决定,宋帝不再跟他争了,索性当甩手掌柜,白捡一司机。
李途年换到驾驶位迅速扣上了安全带,再看宋帝耷拉着眼皮,一只手摸索着去扣安全带,扣得缓慢且费劲儿。
李途年从她手里接过安全带帮她扣上,刻意靠近她多停留一会儿,盯着她的脸故意取笑她。
“是困,还是懒,眼皮都不抬。”
听他笑话她,宋帝才堪堪睁开一只眼睛,怼他。“我是困还是懒,某人不是最应该清楚吗?夜里已经不当人了,准备白天也不当人吗?”
之前禁欲禁久了,李途年现在自制力出奇的差。回邺宁这几天还养成了八点上床睡觉的“好习惯”
,拉着宋帝一起早睡。还美其名曰这是他的补偿,他自己精神百倍,宋帝却一个整觉都没睡过。
宋帝新家后面有个小喷泉,最近在乘着住户少测试水流,每次整点会爆发一次喷涌。小区隔音好,关上窗户几乎只能听到一点声音,但李途年的恶趣味,偏开一点卧室窗,让水流声透进房间。
夜色翻涌,潮湿与灼热,痛觉与快感像绞刑架两端的绳子一样绞杀着宋帝的自我意识。59分50秒的时候李途年会贴近她的耳朵说,“要整点了,仔细听。”
宋帝在无法自抑的游离意识里回神,下一秒喷泉的潮涌声将她与夜色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李途年趴在她的脖颈里“咯咯咯”
的笑,她的手用力握紧了李途年的肩膀,借此缓解自己身体的颤抖。
“我迟早要死在你手里。”
长久的缺氧让她脑袋发懵,这样直白露骨的疯话也说的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