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引楼撕下大门上的旧符,查看了一遍四周后关上门,给院子下了一个结界。
如今他已经被暂开仙籍,算是个自由人了,自然不希望自己的行踪被他人洞察。
祝引楼没什么丰富的生活经验,打扫屋子就花了一下午,生活用物也是走了好几趟才买全。
年少时跟着白山俞就没吃过什么苦,接着在虞池又当了两百年的活死人,后来在天界又有赫连安排的人打理,突然自己过日子了,他还真是手忙脚乱。
好不容易收拾好了厢房,想着天也黑了,趁着劲头就歇了,结果突然想起一桩事来。
祝引楼鞋也没穿就下了床,来到窗柩前打开自己的行李,在一个精囊里拿出了两根红线。
祝引楼摩挲着手中的红线,盘算着今天是何日子。
“明日就是,廿七……”
他险些就忘了和柳岸的约定,按理来说明天他要到妖炅山一趟才是。
时至今日,祝引楼已经不想去了,哪怕只是长得相似的人,他也会下意识的想逃避。
……
次日,谣冢。
柳岸躺在方正的棺材里,漫无目的的望着山间的飞鸟发呆。
“少主,大主司的喜辰快到了,您还不动身吗?”
一绿眼白面鼠头人身的小怪扒拉着木棺,探头向棺中的柳岸发问。
“再等等。”
柳岸翻了个身,继续躺着。
“少主,您说的贵客,是不是……不来了呀。”
柳岸正郁闷着,“那你就再去山下看看来了没有。”
“哦……”
白面鼠拖着尾音有气无力的走开了。
白面鼠走了一会,一青面鬣蜥就连滚带爬地闯进来了,气喘吁吁道:“少,少,少主!天仙来了!”
柳岸立马从棺材里坐起身来,抓着鬣蜥的长嘴问:“当真?人现在何处?”
“就,就在地门外,我,我叫人,招待了。”
本来结巴的鬣蜥这会儿更急了,“您,您要,去,去……”
柳岸哪里还等得了对方说完,手一撒就要下山去。
然而步子还没走出几米,他又折回去照了照镜子,整理好了身上衣物才放心下山迎接客。
到山下时,祝引楼已经被请到一座地宫里喝茶了,屋里屋外挤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牛鬼蛇神,把祝引楼围得水泄不通。
柳岸一看到这阵势,两眼一黑暗骂了一句“这群蠢蛋”
。
祝引楼看到柳岸来了,立马放下茶杯起了身,而周遭的小鬼小怪们也纷纷退下躲了起来。
柳岸文质彬彬地漫步过去,“抱歉,在下来晚了,照顾不周的地方,还请仙君见谅。”
“白主言重了,祝某失约在先,让白主久等了。”
柳岸别在腰后的手动了动,那白面鼠立马急冲冲闯进来,喝道:“少主!大主司那边大事不妙!”
“我知道了。”
柳岸朝白面鼠挥了挥手。
“对了。”
祝引楼边说边拿出一个锦囊,“白主要的东西。”
柳岸温文地推回去,“还是请仙君同我走这一趟吧,否则家父还当我戏弄他了。”
祝引楼没有过这个打算,但他明白这时候推迟已经晚了,只能点头应邀了。
两人乘坐上一辆青鹿拉的狼皮车,车子行走在山间时,祝引楼忍不住发问:“此地区往玦陵要多久。”
柳岸斜靠着身子看身侧人,回道:“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