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祝引楼有些于心不忍,“师父都仙逝两百年之久了……”
“这我明白。”
宋完青说,“我当时也有此疑虑,可相柳却跟我说了柳岸的生历。”
祝引楼这才想起来,柳岸不就是一根骨头生肉成形的吗。
“他说,当年在瀛洲拾得柳岸的骨根时,天难刚刚结束不久,只觉得应是灵物,后来带回了妖炅山,有一道士路过,便主动要给这根骨根开灵,当时相柳并没有放在心上。”
“然而没过多久,那骨根就自己起魂生肉了,相柳再派人去找那道士时,却杳无音信,过了百年后,他也才得知那道士用的是骨门回魂之术。”
这种事祝引楼还是第一次听说,听着确实是有说服力的,“师兄心意已决?”
“嗯。”
“师兄此行要去多久?”
宋完青思索了一下,答道:“少说三月,长则一年。”
“何时动身。”
“今夜。”
“现在?”
祝引楼问,“师兄可坐了万全准备,是不是太突然了。”
宋完青摆了摆手,“没事,我边赶路边准备也一样的,就是来跟引楼你说清楚比较好,过后一段时期我不在,你行事要多思量思量,顾好自己。”
双亲不在后,一直是白山俞照顾自己,白山俞也不在后,祝引楼就只剩宋完青这一个非亲胜亲的师兄了。
虽说都是年纪不小的人了,但许多地方和事情,祝引楼还是要听宋完青的指点,突然要暂别一段时间,确实是有些不习惯的。
“师兄不用牵挂引楼,此行遥远,师兄更应该顾好自己。”
祝引楼虽然觉得这事难以评定,但他也知道自己是拦不住对方的。
“明白。”
……
又过了两日,祝引楼出门准备采办些厨用的伙器,一路上却发现街道上假扮成人的小妖小怪比凡人百姓要多得多,不禁让他感到有些怪异不安。
于是他放下了手上的事,悄悄跟在了两只伪装成渔夫的长舌精背后,随着他们一路到了一个破船坞附近。
为了不被发现,祝引楼也化身成一名满身鱼腥味的渔夫,有模有样的混入了其中。
他跟着一群挑着空网的“渔民”
进了一户晒着干鱼的草屋,一进屋,满屋子的怪形异脸把他冷汗都逼了出来。
他跟随进屋的“渔夫渔民”
也立马现回了原形,都是一群门历不够的山野海怪罢了。
他也只好立马换个形象,变了一只红狐精,找了个角落坐下。
“闭嘴了,闭嘴了,说事了……”
一只三眼鳌走到屋子中间,开始主持局面。
祝引楼一开始只是抱着好奇心来到这,可听那三眼鳖说完了半柱香的谈天大论,他就坐不住了。
他一个起身现回原身并冲向那只三眼鳌,掐着对方皱巴巴的脖子怒冲冲问道:“你说地源煊宵要盗天?!什么时候!是真是假?”
……
“不是说地源是独眼青头狮只有一只眼睛吗,怎么有两只啊?”
“人家那是原形,今天三界庆功的日子,当然要换个人形示众啦。”
“换了人形感觉和上尊一样俊朗啊,比那个盘蛇的老头看着顺眼啊。”
“那个是符王相柳,听说都活了一万多岁了……”
又是那两名好话的小荷仙,两人半掩在一根柱子后,远远眺望着补天庆功宴的人群。
一曲舞尽,坐席上发出错落有致的掌声,赫连举起了手中的酒杯,向两侧尊席位的煊宵和相柳敬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