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和肉都是早晨两个人一起出去市买好的,陈伤刚从冰箱里拿出来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帮忙,陈伤扫他一眼:
“不用,去客厅陪祁希吧。”
“陪他做什么?你还真当他是客人啊?”
谢引说:“他有周乐乐陪着,而且你要做这么多菜,没人帮忙多累啊。”
“不累。”
“我觉得累!”
谢引拿着一根辣椒指了指陈伤:“我说帮忙就帮忙,敢不听老师的话?”
当老师当上瘾了,不过说是老师也没什么错,如果不是谢引,陈伤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成绩提高这么多,所以谢老师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谢老师万岁。
周乐乐不知道有什么事儿,没待一会儿就下楼了,说等会儿再上来。他这一下去,祁希就有点无聊了,逛了一圈逛到了厨房门口,他是准备说点什么的,但话到嘴边他没有开口。
前几天谢引跟自己说如果家人是陈伤这样的,他还是想要有个家,祁希理解他的想法,却是笼统的,没有概念的,如今看着在厨房里并肩站在一起,一个洗菜一个切菜,配合默契,偶尔聊几句的两个人,祁希突然就明白了。
祁希自小也没有跟在父母身边生活,但他是在爷爷奶奶千宠万爱下长大的,烟火寻常他一直身在其中。他比谢引幸运得多,这些平常人唾手可得甚至从来不会在意的,却是他一直想要而得不到的。
陈伤给了谢引想要的。
谢引转身去冰箱里拿蒜的时候看到了门口站立的祁希,不是很满意的啧了一声:“站在那里干嘛?过来帮忙啊。”
“不要。”
祁希得意洋洋:“我今天是寿星,寿星不能干活儿。”
谢引嗤他一声:“说得好像你不过生日就会干一样。”
“我是不会干,但我至少不会烧厨房啊。”
谢引被戳到痛处哑口无言:“……滚。”
祁希笑着滚了。
周乐乐上来的时候陈伤刚好做完饭,鸡腿刚刚出锅,祁希去偷了一个鸡腿给周乐乐,却不想周乐乐悄悄从身后拎出来一个不是特别精美但却很可爱的蛋糕:
“祁希哥哥,生日快乐。”
祁希愣了一下,怎么都没想到小家伙离开是偷偷给自己买蛋糕去了。蛋糕很小,奶油看起来也很劣质,是吃一口都会觉得腻的那种,可蛋糕是奥特曼的,祁希知道这是周乐乐最喜欢的。
“我没多少零用钱,所以蛋糕有点小,祁希哥哥别介意。”
“我要哭了。”
祁希抱住周乐乐:“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孩子,我将来要有儿子,也一定是你这样的。”
谢引端着菜从后面过来,直接踹了他一脚:
“他就比你小8岁,乱占什么便宜。”
祁希抱着周乐乐嘤嘤嘤地哭:“乐乐,你谢引哥哥打我。”
周乐乐笑呵呵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谢引哥哥闹着玩的,不疼不疼。”
周乐乐没待多久,看着祁希许完愿吹了蜡烛就走了,他说他爸爸今天回来,要带他去广场玩儿,祁希送他到门口,返回来的时候还感慨实在是太可爱了。
周乐乐在的时候三个人都不好意思喝酒,怕带坏小孩子,但周乐乐一走就没什么顾忌了,祁希把藏在谢引房间里的啤酒搬了出来,笑着给每人的面前摆上一听:
“小酌怡情。”
谢引都不好意思拆穿他,你搬来一整箱还叫小酌吗?不过他今天不打算计较,毕竟除了祁希的生日,还有给陈伤践行这一回事儿,可以喝,也可以一醉方休。
陈伤没怎么喝过酒,他不喜欢醉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太安全,可今天也想破个例。和朋友坐在一起吃饭喝酒这对于他来说是很陌生的一种体验,以前的生活几乎没有过,酒精的确会让人失控,但他并不讨厌和他俩坐在一起喝酒的感觉。
祁希谢过了陈伤为他做的满桌子的菜,陈伤祝他生日快乐,祁希撞了一下谢引,谢引懒懒地说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有祁希在饭桌上的话题就永远冷不下去,谢引不再像上次做个旁观者,话多的和祁希有一拼,有时候还会吵起来,半点也不惯着寿星,陈伤也不再保持沉默,听他们说到有意思的话题也会捧场。
他们快乐的叫喊着,放肆着,不管不顾地好像下一秒就要世界末日。
但世界末日不会来,陈伤却是真的要走了。
饭局的后半段,喝了不少的谢引突然坐在位置上没了动静,陈伤看过去的时候他的眼眶已经红了,谢引一点也不在乎被现,甚至还笑着对陈伤举杯:
“陈伤,我们得做一辈子的朋友,分开也不能断了联系,你要考上g大,我也会去北京,到那个时候我们就又同个城市了。”
陈伤和他碰了碰杯,说:“不断联系。”
或许是喝多了,祁希也莫名其妙地伤感起来,他也举起杯跟两人碰了碰:“清北我是考不上了,但北京我是一定要去的,咱们北京见。”
“北京见!”
谢引大喊了一声,将整瓶酒都饮尽了。
或许是喝得太急了,谢引竟然是他们三个之间最先不省人事的那一个,陈伤让他回房间睡,他却跌跌撞撞跑去了陈伤的房间,说等下还要做卷子。
跟喝醉酒的人是讲不通道理的,陈伤由着他送他回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