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悠顿感一阵头晕眼花,耳朵里的轰鸣声也是一阵接一阵,可黑衣人说的话她却一字不落的听见了。
白悠嘴唇颤,声音也有些抖了,“你说……师傅是因我而死?”
黑衣人把头重重叩在地上,不再言语。
先主人曾告诫他,不可将此事告知殿下,可他忍不了,第一次才见殿下时,他是真的起了杀心,可后来……黑衣人闭了闭眼,他那是没下得了手,那以后他就断不可能再做这样的事,是以他把白悠的师傅称为先主人。
这是要遵从先主人遗言,护着白悠了。
不过,他一时无法半点不怨白悠,是以,他静默着,不去答白悠的话。
而白悠似乎也不是要非得了黑衣人的回话不可,她愣了许久,手不自觉的轻轻抚着那令牌。
突然,“嗒”
的一声轻响,白悠神思稍回,她低头一看,原是她按到了那个小小的机关。
白悠将令牌翻转过来,眼神一凝,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
她用手轻轻一勾,是一张纸条,白悠小心的将纸条铺张开,上面密密的写了很多字,是师傅的笔迹。
白悠忙细细的看,看着看着眼前似乎就出现了师傅摸着胡须笑得和蔼的画面……
“小白,师傅自知命数如此,心无怨言,你也莫要生了什么旁的心思,给你送东西的人叫作聂佰,他或许会与你说些别的,但你不必放在心上,那孩子性子急躁,但人很是不错,望你念及师徒情分,加以照看。另外,不必回来了,你若是能寻得了那人便好好相处着,若是无果,那也不要执念于此,师傅无缘见你二人相和,只望珍重。”
“……”
白悠紧紧捏着纸条,神色如灰,却没有流半滴眼泪。
哀莫大于心死,想必不过如此。
那是她的师傅啊,若说开始时她还抱有些侥幸的想法,可如今……师傅的亲笔,是无人能仿的。
师傅……真的不在了?
白悠心里一直有个小小的角落,放着师傅与她的点滴,可如今那个地方似乎一瞬间就崩塌了,不留一点余地。
白悠木然的把那纸条卷好,轻轻放回令牌里,再仔细关上。
“你叫聂佰?”
白悠声音冷然,不带人气,聂佰不由得抬头看去。
白悠面上无色,叫人看不清她所想。
聂佰定了神,“是。”
“师傅在令牌里留了话,让我照看你。东西你收着吧。”
白悠随手一扔,聂佰稳稳的接在手里。
聂佰也不打开看,只捏在手里。
“说说具体情况,何人所派?”
聂佰一怔,“殿下是要追究?”
“师傅不在了,无论如何,我作为徒弟,都应该让他在天之灵有所慰藉。”
“先主人所愿不过是殿下平安喜乐罢了。”
白悠挑眉,“你应该很希望我替师傅报仇,不是吗?这是怎的了?”
聂佰沉声道,“先主人在令牌里留了话,想必也说了让殿下莫要追究,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经违背了先主人嘱托。”
白悠神色不变,“你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