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雁行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那让自己为难的小工具,心头一热,却莫名的感觉有些眉眼酸涩原来,“有人护着”
是这种感觉。
就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玉雁行也能理解玉卿久的良苦用心,也知道后来那几位如此这般,都是看在自己师父的面子上。他想起很多,包括那一句玉卿久从来都没指望过的、他迟到了很久的对玉卿久的感谢。
薄唇动了动,玉雁行忽然有很多话和他师父说,可是下一刻,他却开始嫌弃言语轻薄,甚至不足以承担自己对师父的感谢。
玉雁行的心像是从极黑之地骤然泄入了几分亮光,那亮光温暖又强悍,让人横生出一段眷恋。
只是,没有人能留得住风,也没有人能捉得住光,对此,玉雁行心知肚明。太阳东升西落,周而复始,他无需去追逐,他只需要顺其自然就足够了。
玉雁行垂下头去,默默的吃了一只蟹,忽然就有些生涩的笑了。
叶英亲手将玉卿久养大,却也无法说的明白,她的这种温柔体贴到底是天性使然,还是对人不对事。江湖中总有人说她风流,可是叶英知道,他的小徒弟不是什么风流,只是习惯于对每一个人都温柔罢了。
那自己呢她是太习惯了,还是终归有一些不同
叶英近乎从不饮酒,虽然藏剑子弟一直有“逍遥此身君子意,一壶温酒向长空”
的豪迈性情,但是这豪迈到了叶英这里,被经年的重压一层层的压下来,最终也就只成了克制和隐忍。
今日他却忽然有一种想要饮酒的冲动,用小厮递上来的温热毛巾擦了擦手,叶英探手取过玉卿久手边的酒壶,为自己斟了一杯,缓缓饮尽。
他以为自己今生所需费心思的,除却家国大事便已无其他就连也叶英自身修行,到了他如今这样的境界,也不由多了几分放任自流的心,至于其他,就更不应该被他放在心上。可是如今,只是一个忽然萌生的猜测,就让他心绪翻涌,已然有些不像往日的自己了。
玉卿久不知自己随手乱人心弦,她专注于自己眼前的新上的菜,黄蓉叫它“纤手破新橙”
。
摆在玉卿久面前的还真就是个非常逼真的橙子,黄蓉狡黠笑了笑,毫不犹豫的用一旁的小刀将之切开。玉卿久这才现,那橙子的外壳居然是一层薄脆的糖壳,而里面则包裹了晶莹透亮的石花冻。
也不知道黄蓉用了什么法子,那石花冻清澈透明,可以清晰的看见里面散开的橙子碎粒,显得格外清凉。
这样的好心思、好手艺,当真是举世无双。玉卿久不由得赞叹出声,其他的人也不吝夸奖。更何况有6小凤和楚留香这样惯会讨女孩子欢心的,他们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快生生将黄蓉这样的姑娘都夸得不好意思了。
气氛再热烈不过,虽然在场中的几人怀揣着沉甸甸的心事,但是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们难得的一场欢宴。
便是就在这个时候,那池塘之中散落宛若星辰的荷花盏晃动了几下,里面的烛火灯芯微微偏移,直让这水榭之中的光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但凡夜宴,若是灯火让人眼晕,始终显得主人不够周到体贴,那再是精美奢华的宴席也会留下败笔。
正是因为如此,合芳斋的管事才想出如此巧思,将灯盏漂于水面之上,以水波柔化灯火之光。然而此刻,合芳斋管事的一片苦心却被辜负了。原本平静的湖面不知怎的就晃动了起来,那些小盏之中的点点流光也变得不再稳定。
玉卿久本能的提起了自己手边的轻重双剑,却被叶英捏住了整只右手。
男子的掌心温暖,玉卿久还能从师父的手心汲取到丝丝缕缕的热来。
合芳斋的后院开始有细细碎碎的铃铛声响起,不远之处也有丝丝缕缕的丝竹之声飘来。在这种异常“故弄玄虚”
的场景面前,南宫灵撇了撇嘴道“这铃铛声”
众人以为他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纷纷向他投来目光的时候,南宫灵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笑道“没啥没啥,我就觉得这铃铛声跟我们丐帮弟子养的野狗们脖子上拴着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知道这即将现身的人恐怕来者不善,但是像是南宫灵这么直接把人和丐帮养的狗划等号的,众人还是要为止绝倒。
并不知道自己还没有出场就陷入了被群嘲的境地,一个身着红色十二破裙的女人从天而降,身法轻盈的落在了湖中的一盏小灯之上。若没有方才南宫灵那神来一笔,此刻恐怕众人便要纷纷感叹这个女人的美丽了。
“小女子公孙兰,见过大庄主。”
女声娇媚,公孙兰的目光掠过众人,今后径直落在了叶英身上。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