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又一点头,浅浅一点尊敬:“茅仙师也自有鸿蒙之恶,是我无知了。此间打扰,是有事。”
茅燊挥手扫去地上的水:“是何事,得了什么病。”
贵妇走得深入一些:“是我儿的攻心病又犯了,还要再向仙师求一方败火之药,当然若能根治,也可……”
茅燊皱眉:“少城主是淫火攻心,缘于泄阳补阴,这般之症,无可对诊,若非灵丹这般奇物,便补不了泄气反之处。”
贵妇却是直接问:“那问仙师,灵丹之物,何处可寻呢?若些钱财,张来即可,只向我儿一个良方。”
茅燊闲了闭眼:“灵丹奇物,并非寻常,其价值之大,你一城之力也难换一粒。何况此等之物,我也难得,只有命阳的大仙师,聚出丹火的灵气,才可堪堪炼得。”
贵妇便叹一口气:“看来是时候未到,茅仙师你先开药吧。”
茅燊便取了纸笔,挥手在写了几行字:“铁木茸二钱,阳春草三两,清心二雨,红芙蓉半钱……共计二十七只银。”
贵妇看一眼身旁之人,那人便接过方子,去药房里抓药了。
茅燊不禁转头去看了一眼,贵妇便说着:“茅仙师且放心,我手下人老实的很,不会偷抓多藏一些的。”
茅燊收回目光:“我药房里有不少珍物,我怕磕坏了些。”
贵妇又言:“如有亏损,我尽数奉还。只为了不让仙师亲自取药,这也是我个人的礼数,还望莫怪。”
“如此就行,没有什么怪罪的。”
茅燊双手后背,这样说着。
这贵妇便就是此方城主夫人,叫做蒋云妍,如先前说过,那华羽的性子便是从她身上学来,只是这般平和气,仅是他茅燊为三境仙师罢了。
他也为术士这事并不是隐蔽着,连那一个平民般的老医师也晓得,自是讲了些话的。也是他的春风堂地处高地,装横豪华的原因。
等抓药的人出来了,贵妇交了银子,便又领着众人离去。
天空仅是初阳,但还是有人撑起伞,步步紧着前行。
等所有人走后,茅燊终于缓缓一口气,皱了皱眉头。当初杨武宝说他医术高明,寻常小症,手到病除,疑难杂症,也日渐回天术,这虽然讲得不假,法象之后,他便能浅浅地洗练至骨髓了。但话语之中仿佛在讲他是实力很强的术士。在众人面前露了一手,将一个人手臂上的肿瘤清除污秽后,三日就摘下来了,这也让连城主府也把他当神仙一般供着,就成了富贵人的样子。
人来人往的,他也听起了蒋云妍的本性,只道是人生诸事无常。在众人眼中,他必须装成实力真的不俗一般,即使那位剑师问起,只要不出手的问题,他也要硬着头皮答下。
而杨武宝呢,将这烧得滚烫的金砖丢给自己后,一个人跑去炒菜了,当时可让男子气了。
茅燊望着门外的沚水城,缓缓皱了眉。先前那个小男孩在时,正要与杨武宝道其怪异被阻,讲了一句沚水起乱,这也不是胡口乱讲的,同样是因灵气满溢,他也能看一些天时。他冥冥之中,看着城上天空阴蒙蒙,有些黑气飘过。
心中起想法时,又到了今早杨武宝的离去,说是什么出去做一些假动作,将那女子引走,可估计他也想到,那女子却直接找过来了。
还好离开了,不然又得打一架。男子心中暗道,这城主夫人又正巧来了,那时该怎么解释?昨日有女子法术罩着,现在怎么办。
那个少城主,茅燊不是本地人,但也不喜着,性格骄奢,喜淫纵乐,这样的人掌了沚水城,可不免一祸啊。
摇摇头不去想了,男子将地上的水盆端起,放了回去。又坐进了柜台,翻起了书,不是药书,不是法术,而是诗集。
又过了些时候,有几个人6续走了来,便是堂中管事与抓药、开方、待人的门客。于是男子又板起脸,一一训了他们。
几个纷纷点头,口口道着是,不知是从心还是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