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撥人在外面擺桌,一撥人則進來伺候。
他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宮女上來就要脫他的衣服。
柳司清嚇得向後退了兩步:「你做什麼?」
那宮女也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手像霸王龍似得縮在胸前,茫然眨了眨眼:「奴,奴婢替您更衣啊。」
「……」這世界上的皇宮都是一個規矩?換個衣服都要別人幫?柳司清心裡吐槽著,臉上卻掛著疏遠的笑容:「不必,我自己來。」
「可是奴婢做錯了什麼,還請道長恕罪!」說著,宮女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其他宮人見狀,也紛紛下跪磕頭:「請道長恕罪!」
柳司清眼底有過一瞬的茫然:「……我只是想自己更衣而已。」
那宮女立即道:「道長乃陛下的座上賓,此等小事豈能勞煩道長,道長若是不讓奴婢盡分內之事,奴婢便是沒活路了。」
看著烏泱泱跪了一地的宮人,柳司清突然覺得,當魔好像也挺不容易。
雖然同情這些魔,但他最後還是沒有讓宮女幫他換衣服,這種親密的舉動,他實在沒辦法讓一個陌生人來替他完成。
只不過在宮人們離開時,他特意吩咐領頭的宮人不要懲罰這位小宮女,這已經是他能為她做的最多的了。
吃完早膳,他閒著無事,便自己在宮殿內逛了一圈。
說是自己逛,但他心裡很清楚,白斂一直派人在暗中盯著他,只要他打算走出長樂宮,就會有宮女冒出來提醒他:「道長,陛下說您還不能出去。」
表面上好吃好喝供著他,實則是用這座華麗的牢籠將他軟禁了起來。
與其說他是白斂的座上賓,柳司清倒是覺得自己此時更像是被白斂圈養起來的金絲雀,是生是死,只在白斂的一念之間。
而柳司清最討厭的,就是把自己的生家性命交到他人手中。
他得想辦法儘早脫身。
*
柳司清邊想邊往回走,剛進寢殿,就看到白斂正在裡面書。
見他進來,白斂立即將手中的書合上,臉上揚起笑意:「聽宮人說你出去散步了,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柳司清徑直走到他身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長樂宮就這麼大點地,逛完便回來了。」
聽出他話中的責怪,白斂眼底閃過一絲愧疚:「清清,你再忍忍,等再過一段時間,你想去哪裡,我都不會攔著你的。」
柳司清瞥了他一眼,只淡淡『嗯』了一聲。
顯然,他並不相信白斂的這番話。
他這冷淡的模樣讓白斂愧疚更深,輕輕嘆了口氣,白斂起身走到他身前,蹲下身,拉著他的手摩挲著:「清清,相信我,這世界上沒有人比我更希望你能開開心心地活著,就忍幾日,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