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姜醉眠如约来到醉红馆门外,说明来意,小厮便引她到了侧门入内。
刚一踏入,一股魅人艳香便扑面袭来。
楼内温暖如春,大堂座无虚席,来客们围坐在低脚矮桌旁,怀中美人在侧,娇香软玉将杯盏醇酒喂进口中,再用柔荑在身上四处游走,便可缓去尽数疲惫。
矮桌旁有条人工凿出的弯曲沟渠,清澈流水将美酒美食传递至各桌,曲水流觞好不快意。
而中间有座高台搭起,台上有歌舞伎奏乐取欢,舞姿曼妙动人,薄纱顺着雪白肌肤缓缓落下,美人羞涩一笑,再将薄纱径直抛掷台下,被一位宾客抓住,放在鼻尖轻嗅几下,飘飘然像是可以登仙。
如此淫靡放荡之景,姜醉眠不敢直视,只是埋首随着小厮快步上了楼。
楼上是更为尊贵的雅间,仅供有身份背景的宾客单独玩乐,单是有钱都不成。
在长廊穿行时,耳边不免听见脂房红帐内隐隐传来的喘息媚声,姜醉眠耳根微红,脑袋埋得更低。
小厮将她带至长廊尽头处,让她稍作等候,便孤身前去通传了。
姜醉眠站立片刻,忽然听见楼下传来阵阵欢呼喝彩声。
有人大声喊道:“我们今日可都是为流樱姑娘而来,怎么流樱姑娘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
“是啊,要不是听说这醉红馆近日新来了个花魁姑娘,我们哪里会花千金买这席位啊!”
“流樱姑娘,快将面纱解下来,让我们一睹芳容吧!”
姜醉眠视线朝着台上望去,只见一女子云鬓高挽,露出一小截白如锦缎的脖颈,纤细美妙的身姿若隐若现藏在虚无缥缈的白纱中,雪白双臂间怀抱着一枝盛放的樱花枝,花瓣粉嫩娇俏,但是却远不如美人动人。
新来的花魁?
姜醉眠屏息凝神,想要将台上的人看得更清楚些,可她离得太远,瞧不见那面纱下罩住的脸庞。
流樱,名字里也有个樱字。
叔父叔母唯有一个独生女儿,名为杨月樱。
当日在家中只发现了叔父叔母的尸首,却独独不见杨月樱的。
而姜醉眠会来京城,除了报仇,也是因为听村里农户说,曾在京城见过一身似杨月樱之人。
“怎么还在这里站着,还不快点进来!难不成要大家都等你一人吗?”
面前的门忽然打开,里面有个模样凶悍的妇人,不等姜醉眠再看清楚些,就拉着她的胳膊直接拽进了门内。
姜醉眠以为是自己耽误了姑娘们功夫,不疑有他,跟着那妇人进了内屋。
想来也不可能会是阿樱,阿樱虽说性子温顺胆怯了些,可曾经也是名家贵女,决计不会入这青楼的。
“先把衣服换了,动作快着点。”
妇人指了指床上放着的衣裙,便转身要走。
姜醉眠不解问道:“我也要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