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声道:“主子,太子方才提了封王一事,可是皇上近来真的属意与您,有了要给您封王的意思?”
陆昭珩轻勾唇角,冷笑一声。
“我要的,不只是封王。”
而是他那东宫太子之位。
原以为被关在这府苑中,定然是没有什么好下场了。
谁知道每日都有七八个下人伺候,衣食也都换成了顶好的,除了不能随意出入房门,要想出去必然有四个丫鬟和六个带刀侍卫跟着,让姜醉眠心烦不已。
这是又把自己囚禁在这里了,陆昭珩到底什么意思?
要杀要剐给个准信,也别让她日日都觉得自己像是被洗干净脖子待宰的羔羊。
青彤倒是没心没肺,只要跟在姜醉眠身边,她晚上呼呼大睡安稳极了。
只是苦了姜醉眠辗转反侧,好几个晚上没睡好,白日里顶着两个乌黑的眼圈,瞧着像是困死鬼托生。
陆昭珩一连几日都不见人影,问府上的小丫鬟也没人知道。
姜醉眠心想,难不成他出门被马车撞死了?
再不成,是犯了大错被皇上一怒之下砍了脑袋?
又或许,是遭人暗算已经身首异处?
但可惜的是,陆昭珩好端端的回了府,还派人把姜醉眠带去了书房。
一踏进书房门,背后的房门便被悄声关上了,像是怕她会逃跑似的,门外还站了几个侍卫。
陆昭珩正坐在窗边的书案后,姿态慵懒闲散,一手撑住下颌闭目养神,似乎已经睡着了。
姜醉眠蹑手蹑脚地走近房中,肆意打量起来。
这书房的陈设倒是极为清静雅致,避尘绝俗。房内熏炉中燃着一股清淡的松竹香,味道闻起来熟悉极了,与陆昭珩身上的一样。
地面上铺着猩红绒毡,一个大宣瑶华瓶插着朵清水芙蓉莲花,尽显清丽华贵。
书案上面整齐堆放着一排排卷书,旁边放着块三彩芙蓉石云纹笔架,精致华美,一支狼毫笔横在上面,笔尖沾墨,尚未干涸,像是方才被人书写过。
姜醉眠脚步越发轻巧,直至慢慢走进书案旁,座上的人竟然也未曾察觉,只是敛眉阖目,面如冠玉。
那双凤眸合上的时候,满目阴冷戾气也被收起,俊美无俦的面庞望起来当真叫人过目难忘。
可姜醉t眠知晓他溃烂内心何等奸佞恶劣,不知不觉间,竟然离得他越来越近了些。
他像是真的沉睡着,一只手松懒垂在膝上,宽大袖口被随意掀起,露出手背满背青筋。
有了先前失败的经验,姜醉眠这次思虑了半晌,外面便有侍卫把守,并且陆昭珩武功深藏不露,她不可再那么冒失了。
想到前几日在丞相府给陆昭珩把脉时,察觉到他脉象有异,可还没等她诊出是何原因,便被他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