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连祭靠近都没有好事,她屏住了呼吸,连绕绳的手都僵在了空中。
直到连祭走到了她身后,他冰凉的皮手套蹭过她的手背,他拈住了绳的另一头。
虞思眠想着之前一根绳被他扯走扔了,被风一吹追都追不回来。
绳这东西本来就是用着用着就没有的消耗品,再被他扔两根,很快就真一根都没有了。
她紧紧攥住了绳另一头。
连祭看着她捏住绳子的手,还真是又尖又细,他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你觉得你拧得过我”
虞思眠想了想,算了,一根绳而已,这才把手松开。
她想不通他为什么和一根带过不去,忍不住转身看他,只见他慢悠悠地将头绳放在唇下咬住,抓起自己身后的头。
连祭另一只手按在她头顶,将她头转了过去。
她还没搞清楚他要做什么,他的手指就穿过自己的丝,带起了自己额前掉下来的头。
虞思眠瞬间全身僵直。
他做什么
愣了片刻才现他在给自己梳头
他懒得用梳子,而是用手指代替,一下下顺着她的头。
他指腹的茧有一下没一下地按过她的头皮,她就跟通电了似地瞬间从头皮麻到了脚尖,脚趾都蜷了起来。
“我,我,我自己来”
她急忙道,但是却不敢乱动,因为怕这个喜怒无常暴戾嗜血的家伙一个不乐意抓着她的头把她的头从脖子上给拔起来。
想到那个景象,她攥着的手心溢出一阵冷汗。
身后的连祭只是轻嗤一声,“你行吗”
他声音很不屑,但是因为咬着带,所以音有些含糊。
虞思眠语塞。
好叭,她不行。
连祭握着手上栗色的头,现她量很多却很细软光滑,还带着淡淡的带甜的香味。
自己的手指能够从她的根一直无阻碍地拉到尾,到最后眼睁睁看着它们从自己指缝滑走,只留那若有若无的甜香缠绕在指尖。
他将头固定在她脑后,取下唇间的带,利落地缠绕上,在上面系了一个蝴蝶结。
这马尾扎得不高不矮,不左不右,连蝴蝶结都对称得不得了。
“好了。”
虞思眠这才松开了蜷曲的脚趾,砰砰乱跳的心终于平复下来。
扎了头的虞思眠瞬间觉得自己清爽很多,她道“谢谢你。”
这句谢谢倒是真诚。
连祭懒洋洋地道“看着碍眼罢了。”
虞思眠没说什么,也不要求他嘴里有好话,确实对他报以一笑。
她的笑容让连祭一滞,转身走到船头,长腿肆无忌惮地踩在了上面,凝视着前方,似是在吹着风。
连祭眼中的凌冽的戾气似是被也被这清凉的风吹散,最后变成了浅浅的笑。
他笑起来好像整个人变得明朗,显得丰神俊朗,意气风,是少年该有的模样。
风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吹到了虞思眠身边。
她垂下头,继续写着东西。
画面难得的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