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韫宜的声音清晰的传到蓝婉茹的耳边,犹如鬼魅。
蓝婉茹身子一颤,又被她反手打了一个巴掌。
脸颊肿起来的样子都是对称的。
蓝元昼赶到五芳斋时,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幕。
“蓝韫宜,你到底在干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急急忙忙跑到了蓝婉茹的身边,将她搂在怀里。
感受到蓝元昼温热的体温,蓝婉茹才缓缓回过神来,柔若无骨的身体倒在蓝元昼的怀里,抽抽搭搭。
“哥哥……茹儿好疼啊,哥哥……”
“蓝韫宜!你居然打自己的亲姐姐!你到底是不是人!你还有没有人性!”
蓝韫宜没有温度的眼神让他感到一阵心惊,这就像是活生生变了一个人。
他心里不禁有些发虚。
蓝韫宜还能像从前那样,打打就变乖了吗?
蓝韫宜揉了揉发麻的手掌,垂眸看着蓝元昼。
她因为被关在蓝府里割腕取血,所有女孩子都觉得她是一个异种,她从小没有玩伴,也没有人愿意跟她玩。
而蓝元昼自小顽皮,身边总是有着一群狐朋狗友。
三岁的时候,她还很小,根本不懂事。
她羡慕极了蓝元昼有那么多朋友,她就喜
欢跟在蓝元昼的身后,当一个跟屁虫。
而他是怎么对自己三岁的小妹妹的呢?
蓝元昼会指使自己的朋友,把她绑在树上,任由她如何哭泣、如何求饶,都不会放她下来。只能等天黑了,三哥来找,再说她不乖,把她打得皮开肉绽。
他会为了耍威风,把糖果扔到地上,让她像狗一样捡起来吃。
他会用胶水把她的头发粘成一团,往她衣服里丢毛毛虫,往她的饭里掺上石子。
只有这样子,他的朋友才会觉得他很威风。
每次看见她被欺负的哇哇大哭,他们就会围着她哈哈大笑。
他和他的所有朋友都把他当成了一个玩具。
一个没有尊严的玩具。
后来等她懂事了,知道自己不配有朋友,就再也没有想跟着他一起玩。
可是蓝元昼突然生了一场奇怪的病,在他身体虚弱的时候,旁人靠近他,他的身体就会长疹子,又红又肿,奇痒无比。
只有蓝韫宜靠近他的时候,他才不会长那些可怕的疹子。
从那以后,大哥便吩咐蓝韫宜照顾他。
蓝韫宜悉心把他照顾痊愈后,又成了一个跟屁虫,跟着酒醉的他,把他带回家。
蓝元昼潇洒恣意惯了,要求又高,身边不习惯有丫鬟小厮的伺候。
因为他早已习惯了蓝韫宜无微不至的照顾,根本没有其他奴才能入他的眼。
他总是喝的烂醉如泥,却从不自己回家,只会在酒楼里等蓝韫宜带着醒酒汤来接他,等蓝韫宜
用她小小的身体将他背起。
若心情不好,还会命令蓝韫宜给他当马骑,他坐在蓝韫宜的身上穿过漆黑的街道,一路骑回家。
可就算是这样,蓝元昼对她却没有半分好脸色。
每一次都会在他的朋友面前对她极尽羞辱,拳打脚踢。
当她和蓝婉茹发生争执时,他明明也什么都没有看见,却会无条件的相信蓝婉茹的话。
前世的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背负了一辈子莫须有的罪名,这一世为何要白白担了这个虚名?
“你说的没错,我就是打了蓝婉茹。我不止打她,我还会打你,打蓝府里所有人。以后我见一次打一次,心情不好打两次,所以你们最好见了我绕道走。”
蓝韫宜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情绪,望向蓝元昼的眸子里不带有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