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地念着隐约间不断向她靠近的少年,只记得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听到有人唤了她的名字,此后便再无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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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还是得去看看阿望!”
沈景轩猛然起身道。
自从上次顾望之落水之后,便已经接连着七八日向学究告假,他总觉得心中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做什么的都提不起兴致,便是上课也时常愣走神。
“我先前已经派小厮去顾府问候过了,只说是因落水染了温病,并无大碍的。”
萧崇清在一旁劝慰道。
“若只是温病,怎么会修养了这么许久还不见好?”
沈景轩皱了皱眉头,忧心道:“兴许是顾府缺补品给阿望补身子,才会致使他迟迟不见痊愈。”
萧崇清道:“这你无需担心,我先前便已派人送了。”
“不行,你送的那点哪里够,”
沈景轩摇了摇头,对着身边的随从吩咐道:“你拿了我的牌子,去府库里挑选一些上好的鹿茸、燕窝、人参,替我送来。”
萧崇清有些无奈地扶了扶额头:“我说沈大少爷,七弟弟他不过是染了个风寒,你这些大补之物送过去,便是没病也要吃出病了。”
“你懂什么,这些东西又不是让他一下吃完的。阿望身子弱,多送些叫他日后慢慢滋养才是正理,”
说罢,又冲那随从道:“对了,别忘了将那南海进贡的鱼胶一同捎上。”
说起来这好像还是他第一次拜访顾府,不知怎的突然还有些紧张起来。
沈景轩虽对顾家了解不多,却也知顾氏一门清流。又想着阿望为人素来清贵雅正,想来其父也定是襟怀坦白、秉公任直之人,故而他心中对顾怀宇的印象是很高的。
直至他进了顾府大门,见着顾怀宇,心中却不免有些失望。
那顾怀宇本也是一派端正顺良的长相,眉梢之间还带着股文人风流。
与他交谈时虽已尽力避免,却还是带着几分掩盖不住的谄媚讨好的味道。比起那些整日环绕在他身边的溜须拍马之辈,也不过就是神色委婉了些,语言含蓄了些罢了。
不过寥寥几句,沈景轩便已然有些不耐,不由得开口询问顾望之的情况。
顾怀宇这才停了那些奴颜媚骨之词,连忙引了沈景轩进入内院。
“这才几日不见,你怎又消瘦了这么许多?”
沈景轩一入门,便瞧见卧在病榻之上的顾望之,赶忙上前问道。
她本就生得纤瘦,这接连病着,更是柔若无骨一般,面色略显苍白,唇瓣淡薄如水,柔顺的长如同水墨画一般浅浅散开,纤细的羽睫微微颤动,像只受了伤的蝴蝶似的,让原本清冷的容颜多了几分女儿的娇弱之气,没得让人心头一紧。
沈景轩瞧着,喉咙一紧,不知为何心跳竟快了几分。
“我无碍的,在修养两日便能痊愈,还劳烦你再来探望这一趟。”
顾望之浅浅勾唇。
顾望之也是醒来后听在场的春心说的,她落水之后是沈景轩第一个跳入湖中救了她,脑子又依稀想起他当时焦急的模样,心下不免有些感动,对沈景轩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真心。
“望哥儿,该喝药了。”
春心叩了叩门,待得允许之后方才端了药案入内,准备侍候顾望之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