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轩一惊,有些不可思议道:“可那日诸君皆戴着帏帽,太子殿下是如何识得阿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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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璟笑了笑:“识得他不易,可识得你却容易。”
起初他也只是悄悄跟了上去,便见那人上了马车后,又有一稍高的男子同上了一辆马车,瞧着身形竟与沈景轩有几分相似。后来姨母入宫他明里暗里探问了一番,才知那日沈景轩果然是跑了出去,时间也同紫竹雅会对得上。
其实他最初也并不确定那人便是顾望之,心中也只是隐隐猜测,毕竟她伪装了身形又变化了音色,实在难以辨得。故而他此次邀沈景轩前来,也不过是诈他一诈,不曾想竟果真是。
沈景轩倒不曾觉端倪,也当真信了,恍然道:“原是如此,倒是我不擅乔装了。”
“我既欣赏他,便是想以友人的身份与他相交,而并非君臣。”
赫连璟又道。
沈景轩立刻领会了他话中之意,连忙道:“殿下放心,我引见殿下时只说您是我父家的堂兄,来京都参加会试,旁的定不会多言半字。”
他虽不愿欺瞒与阿望,可阿望是个小心拘束的性子,若是知晓了殿下的身份,定然会为了韬光晦迹,不肯将自己想法据实相告。
殿下难得赏识一个人,若是阿望能同殿下交好,以后的仕途有其照应,也能走得顺风顺水些。
赫连璟勾了勾唇,颔道:“那一切便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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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望之支着头,冷眼瞧着阁楼下人来人往的街道,不一言。
“阿望,我今日特地点了你爱吃的荷包里脊和红梅珠香,你快尝尝。”
沈景轩说着便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入顾望之碗中,见她不曾理会,便厚着脸皮贴在她跟前道:“还生气呢?我不是已经同你赔过不是了吗?”
萧崇锦挑了挑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煽风点火道:“那日约好戌时同春楼见,我同阿望硬生生等你等到亥时也不见你来,还害得阿望回去晚了,白白遭得他那两位阿姊一顿好骂,如今赏脸出来同你吃顿饭便是不错的了。”
沈景轩狠狠剜了萧崇锦一眼,立马殷勤地捏了捏顾望之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好阿望,我今日原是要同你介绍一个人的,你届时可莫在恼我,好歹在人前给我些面子罢,事后你怎样都是使得的。”
他倒不是真的担心丢脸,只是顾望之如何对他耍性子他乐得由着她,可若是耍到了太子哥哥面前去,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事了。
既沈景轩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顾望之也不好太拂了他的面子,这才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顾学究,这几日怎得不见你去紫竹林授课了?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天下为公,人人大同?我怎么听得云里雾里的,你再同我开个小灶,仔细说说呗。”
萧崇锦好奇道。
自从前个月顾望之紫竹林一言后,竟将那些自诩厌恶功名利禄、世俗礼教的清高才子个个训得是如梦初醒一般,纷纷要出山入仕。许铭卿携着其中颇有名气的几人,更是四处打探顾望之的消息。
顾望之无奈,只得暗中又去了几次,却并未同那日般在这么多人面前侃侃而谈,只与许铭卿、袁继鹏、蔡京等几个颇有见地的开了小座,共谈己见。她自始至终皆戴了帏帽,又变化了声音,旁人应是认不出来。
起初也只是从大同社会谈起,而后便开始涉及土地制度,盐税工商,律法人文……几人听着刹时有茅塞顿开之感,一时间竟被奉为圭臬。
萧崇锦也死皮赖脸地跟着去听了几节,竟也拿出来打趣她了。
“我不过随口一提,并未多言,便被你记得清楚。”
顾望之翻了个白眼,轻声嘟囔道“封建残余还没解决干净,便想往社会主义走了,还差个几百年呢。”
“什么残余?”
萧崇锦又往他身边凑了凑,竖起耳朵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