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崇锦看着这一桌子满汉全席,惹不住抽了抽嘴角:“就我们两个人,你要这么多菜,吃得完吗?再说了,这中了会元的是你,凭什么要叫我请客啊?”
顾望之搓搓小手,拿起筷子便毫不客气地夹了一块松鼠鳜鱼,一面往嘴里送,一面含糊不清道:“你前几日拿我下赌赢了少说七八百两银子,请我吃顿饭难道不该?”
萧崇锦嘿嘿一笑,摇了摇手中折扇:“这说明我对你有信心。不过阿望,你可真是厉害。我本都以为我要赔的血本无归了呢,谁知道来了这出逆风大翻转,最后竟让我成了最大的赢家。”
其实他当日也就纯属是去凑个热闹,一百两银子全当打了水漂积攒福气了,可没想到顾望之这小子竟是个深藏不露的,一下子摘了个杏榜魁回来。
“可惜季阳那小子被摁在家里苦习兵法,未能与我们出来一同庆祝,不然我们还可以像以往一般,把酒言欢,一醉方休才好。”
萧崇锦微微叹了口气,可惜道。
顾望之手中的酒盏一顿,并未接话。
“阿望,你同季阳之间究竟是怎么了?初二那日,我们不是还都好好的去你家里拜年贺岁吗?”
萧崇锦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两面都是他最要好的兄弟,如今却似仇人一般,恨不得时时避着对方,永不相见才好,留他一人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见顾望之不说话,放了筷子,深深叹了口气道:“可是季阳同你表露心意,而你拒绝了他?”
“你……都知道了?是他告诉你的?”
顾望之微微瞪大眼睛,诧异地看着萧崇锦。之前沈景轩明明立过誓会替她保守秘密的,如今却连萧崇锦都知晓了,果真是个靠不住的。
萧崇锦无奈道:“何须他告诉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
早就看出来了??顾望之震惊地看着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藏了十几年的秘密,竟然被他这么轻易就瞧出来了?
“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把季阳当作兄弟,而他……却对你存了那样的心思,着实是不该。你接受不了龙阳之好我也都明白,可情至深处难以自禁,这也并非全是季阳的过错。你们便是不能更进一步,何不各退一步,能在做回朋友也是好的。”
萧崇锦苦口婆心地劝道。
他是实在不希望看见自己的两个挚友,从此形同陌路,
原来他说的看出来是指这个,顾望之抚了抚胸口,长舒了口气,她方才还真以为萧崇锦瞧出来她的女儿身,险些说漏了嘴。
“阿锦,我同沈景轩之间的事有些复杂,如今还做不到同你解释清楚,”
顾望之伸手握住萧崇锦的手腕,神色认真道,“但无论我同他如何,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情谊,你只要相信这点便足够了。”
萧崇锦动了动嘴唇,刚欲再说些什么,便被楼下一阵喧哗嘈杂之声打断了去。
“没钱?没钱你还敢来我们同春楼吃霸王餐?我看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位兄弟,俺不是故意勒,俺咋知道你们这的菜这么贵。要不然这样,俺给你做杂工,抵消饭钱你看中不?”
“我呸!就你这副穷酸模样便是连给我们同春楼洗盘子都不配!来人,给我打,打到他拿的出钱为止!”
这同春楼既作为京都第一大酒楼,集聚各类珍馐美味,自然是有它贵的道理,便是随便一碗汤羹,少说也得近一两银子,抵得上寻常人家小半个月的饭钱。故而每年都会有许多不知内情的外地人,来这里一趟便花光了所有的盘缠。
萧崇锦见楼下吵闹之声愈大了,不由有些不悦道:“便是人家一时拿不出钱来,却也说了可以做工抵债,他们还这般口出恶言,未免就有些过了吧。”
顾望之皱了皱眉,总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似是在哪里听过。
刘瑾禾!这不是刘瑾禾的声音吗?顾望之突然反应过来,急急下楼一瞧,只见眉眼朗俊的青衫男子抱着脑袋被一群小厮围着殴打,连忙喝止道:“住手!”
“这不是顾七少爷和萧二公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