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炡走之前留下的,那天晚上林炡最后一次吻他,趁他不注意把东西套在了他的手上。
他一怔,林炡的唇贴着他的耳廓,语气里充满着不舍和眷念:“这可是我大老远从云滇带回来的,你先收着,等以后我再补给你个好的。”
这枚戒指后来被他收进了藏手机的盒子里,也只有每次和林炡通电话的时候,才会被他拿出来看看。
“秦川?”
林炡疑惑的声音传来:“怎么没声了?”
“走神儿了。”
秦川快速从回忆中抽身:“怎么了?”
对面不知怎么卡顿了一下,才听林炡深吸了一口气:“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既然你说是最后一次,那等结束之后,你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
秦川猝不及防一梗,手上骤然用力:“这个……”
“我已经找过宁局了,他帮我收集了资料和证据,”
林炡飞快地打断秦川的话,仿佛再多一秒就会听到他的拒绝,要是秦川此时还能分心仔细去听,不难听出他话语间微微的颤抖:“只要你肯回来,就能证明你就是乘风,到时候……将功抵过,总能有机会的……”
素净的银环被秦川死死捏在手里,硌得他生疼,秦川却固执地将它捏的更紧。
自从秦川那天把它取下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戴过。这枚戒指的尺寸刚刚好合适,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就像是为秦川量身定制地一般。可每一次,他只是拿起它,放在手心端详几眼,再稳妥地把它放进盒子里。
他其实是没想过再戴上它的。
空气中寂静几秒,秦川突然有一点庆幸,隔着电话,林炡看不见他,也看不见他此时想隐藏都隐藏不住的无措。
“嗯,那要是不成呢?”
秦川嗓音里似乎含笑:“林科,这事谁也不敢赌啊。”
他费劲心思把自己包裹起来,哪怕是如今最亲密的人,他也本能地向后退。
建宁禁毒支队的那几年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他不是没有梦到过曾经那些时光,只是梦醒梦散,他以为他已经不记得了。
可怎么可能呢?他怎么会忘了呢?他可真是做梦都想回去啊。
可……怎么可能呢?将功抵过说来轻巧,可这么多年发生的一切,又岂是三言两语能缕得清的呢?
功,过,他所做的一切,到底什么是功,什么又是过?
“不成……”
林炡扯了一下嘴角,尽管他知道秦川看不见。
未来是不可预料的,他们都清楚知道这一点,可正是因为这不可预料,才更应该去试上一试。
以前上学的时候学概率论,总觉得有用极了,后来才知道,有些事,哪怕只有那千分之一的概率,也愿意为此拼上全力。
多日的纠结与撕扯,在这一瞬间突然消失地无影无踪。林炡在这一刻突然无比清楚自己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