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这天裴行川回来的比较晚,田椒紧赶慢赶的还是把卷子写完了。
她本来是想从裴行川那里求表扬的,但看见高挑的男人走进门的神情,她顿住了。
田椒没见过裴行川那种表情。
冷淡的,遥远的,仿佛对这世间一切都不在意,永远只站在最高的地方冰冷的睥睨世人。
随着风飘进来的,还有木质香都压不住的血腥味。
田椒皱起眉,抿了下唇角:“裴先生?”
“怎么?”
听见她说话,裴行川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散漫,问:“卷子做完了?”
“嗯嗯。”
田椒点头:“做完了。你今天好像不太高兴?”
裴行川拿过卷子翻了翻,听她这么说,弯了一下唇角:“很明显吗?”
“有点。”
田椒说。
裴行川将卷子放好,道:“数学卷第六道选择题错了,该选C。”
田椒立刻道:“可是我算了好几次都选D……等等,你是心算的吗?这么快?”
裴行川:“我有参考答案。”
田椒:“……”
“明天再改。”
裴行川道,“时间不早了,准备睡觉。”
他说着就要去浴室洗澡,田椒却拉了一下他的衣角,仰起头看着他:“可是裴先生,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不高兴。”
裴行川无奈一笑,捏了捏田椒的脸颊:“谁家小朋友像你一样,缠着大人问个没完的?”
顿了顿,他还是说:“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天见了故人一面,难免想起些旧事。”
田椒哦了一声。
她在此刻忽然意识到,跟她简单干净到无聊的前十九年的人生比起来,裴行川的过去有太多太多她完全未曾涉及的故事,那些复杂的交缠在一起的东西是她无法理解,裴行川也不会言明的。
“怎么了?”
裴行川问:“难道坏心情会传染么,噘着嘴干什么?”
“没什么。”
田椒把自己埋进被子里,瓮声瓮气的道:“你快去洗澡吧。”
裴行川略一挑眉。
近来他是越来越摸不准这小姑娘的心思了。
但看她这样子,好像有些不开心。
裴行川想了想,道:“本来打算晚几天再告诉你这事儿。”
田椒又好奇的冒出头来:“什么事啊?”
“我让人把西屏枫林那套房整理了出来,等你出院,就可以直接过去住。“
田椒迟疑的问:“西屏枫林……是哪儿?”
“一个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