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起他哥,他哥就出现了。沙拉里格心里暗骂姜秀宁的嘴真是和树上唱衰的乌鸦一样。
眼下想走是走不了了,沙拉里格倒抽了口气,双手垂着站在一边。
“一见到我你就唉声叹气,就像那老鼠见着了猫。你在这血狄还有何不顺心,不自在的?”
“没有。”
沙拉里格虽口角伶俐,但他瞧见林昭昭也跟着走了进来,心想自己是犯了什么大事,弄得这般兴师动众。眼下听着旭烈格尔问话,只是在旁有一句是一句的应和着。
“无故这般,又是为何?”
“想叹气就叹了。大汗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沙拉里格说。
旭烈格尔嘴角下拉,将手里捏着的账本扔在了沙拉里格的脚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沙拉里格皱着眉头,弯腰将自己脚下的账本捡了起来,扫了几眼,又想起姜秀宁方才和他说的话,心里也明白旭烈格尔今晚过来就是为了兴师问罪的。
“我没有动过这上面一分钱。”
沙拉里格说。
“你没有动过?那你知道有谁动过这上面的钱吗?”
旭烈格尔沉声问。
“沙拉里格,你将你知道的都如实说出来,大汗不会怪你的。”
林昭昭开口。
这个时候小兔崽子你可千万别再犟了!林昭昭觉得自己的言外之意已经表达得很清楚。
你哥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你再瞒着除了给自己找不痛快,一点作用也没有了。赶紧将你知道都痛痛快快说出来,再老老实实给你哥道个歉,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你莫要劝他,让他自己说!”
旭烈格尔说。
知道旭烈格尔正在气头上,林昭昭也不敢多言,只能站在后面对沙拉里格使了使眼色,让他赶紧都交代了,省得大晚上还要受皮肉之苦。
“我不算清楚。只是记得之前大家一起玩‘叶子戏’,玩到兴致高的时候,达日巴特他有从中取些作为彩头,供大家玩乐。”
沙拉里格还是说了些出来,“有时候去附近城镇采买,兄弟们难免想吃些好酒肉,可能也会往这账本上记一笔吧。”
“玩玩纸牌,吃吃酒馆,你们几双手,几张嘴能从里面花走五万两!”
旭烈格尔质问。
“五万两……哪能有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沙拉里格也是愣住了。
“怎么?我还能冤枉了你们吗?”
“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用掉这么多银两的?”
沙拉里格皱眉。
“你不知道?”
旭烈格尔望着沙拉里格的眼睛,“光你那死去的好兄弟察野格就从这账本里挪了一万四千两!这事你一点也不知道吗?”
“察野格……一万四千两……”
沙拉里格微微出神,似乎是在回想着过去的一些事。前几年察野格这家伙出手确实相当阔绰,时常会给他底下的将士们买酒买肉,也常常会给其他将军送些昂贵的礼物……他当时还在想察野格怎么会变得这样大方,弄了半天是拿大家的钱出来收买人心了。
“这事我是有做得不对的。”
原来那个时候察野格就动了歪心思了吗?沙拉里格心里有些怅然和后悔,他想若是自己能早点现这些异常,或许就能劝住察野格,不让对方走上这么一条必死的道路……他最后也不用亲手杀了他的性命。
“这一万四千两你拿了多少?”
旭烈格尔深吸口气继续问。
“我没拿,是我没管束好察野格。”
沙拉里格低着头说,“你想怎么罚我就怎么罚吧。”
“你没拿?你是觉得察野格死了,你干的事就都能推到他的头上了吗?”
旭烈格尔紧盯着沙拉里格,像是想看出对方的话里还有几分真心。
坏了,坏了,这事怎么越吵越偏了。
林昭昭心里只觉得很不妙,这话要是再聊下去,就不是贪了多少银子的问题了,而是又要扯到之前调兵权的事上了。
“秀宁,你先出去吧。”
林昭昭看向姜秀宁,有的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知道有自己不方便听的,姜秀宁行礼后退了出去。
“他都死了,你还想怎么样?他所有的财富都已经归还给你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沙拉里格不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平视旭烈格尔,“你都把他的一族老小都杀了,格日勒汗,你还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