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乱的跑到他身边,谢世卿借势靠在她身侧,她半蹲着检查他的伤,她只觉得心被揪紧了,呼吸困难,仿佛和他共感了,这伤痛在她身上。
他唇都白得都快和他脸一个颜色,她直接动手拉开他的外袍上衣,露出结实强健的上身,紧实肌肉上遍布伤痕,块状分明的腹肌和好看的人鱼线,最醒目的是肚子被捅了个对穿。
宋亦慈脸色低沉,稍微捅偏点,他就得命丧当场。
谢世卿本想强撑玩笑一句“阿慈看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但看着她脸色阴沉得能当场杀人。
他只好虚弱地抱着她,下巴放在她肩膀上,委屈道:“阿慈,我真的好疼啊。”
宋亦慈顿时不敢动了,他灼热的体温透过布料烫到了她,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腹肌伤口上,更直观的感受到他的体温,浑身滚烫,他在发烧。
肩头一重,谢世卿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她慌乱地住他滚烫下沉的身体,他晕了。
医难自医
“谢世卿你醒醒,你别睡,千万别睡。”
宋亦慈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却不敢大力晃动。“我知道你母亲的案子得真相了,你别睡我讲给你听。”
靠在肩上的人轻轻动了动,睁开眼看了看她,声音轻柔无力:“我不睡。”
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肩窝,他的伤明明那么严重,为什么是他就下意识觉得安心,认为他会没事。
她原本还只以为他只是撒娇占便宜,顿时惊慌失措:“快扶他进去,快来人帮帮我。”
谢世卿看着宋亦慈无力又悲伤,心道装大发了,他原本只是打算借伤博得她几分心疼怜爱,看看宋亦慈心里到底有几分自己。
但看见她这般难过,又后悔自己把这五分的伤装成十分。
宋亦慈将他的手臂环绕在肩膀上,他大半的重量全压在她身上,手在她下巴处,突然手上湿润。
谢世卿瞪大装虚弱的双眼,看着她鬓发散落一缕,淡定从容的脸上,眼睛微垂,长睫沾泪。他顿时慌乱了,他可不想看到她哭,“阿慈,你别哭啊。”
我是装的,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暗卫帮着宋亦慈将他扶进内间,扶着他躺在病床上。
她怎么会哭,她慌乱抹把脸,原来脸上已经被泪打湿了。
视线越发模糊,她想起了元飘飘在她面前冷下去的身体,那种无力感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
她强掐虎口保持镇定,手不停抖动,不断默念:“我能救他,我能救他,我能救他……”
此时此刻她突然明白,家属不能亲自为病患手术的无力感。
医者难自医,渡人难渡己。
扒开他的衣服,才发现外伤比方才看见的还要多,最致命的是腹部伤口。
刘武已经处理好外敷麻沸散,在一旁候着,缝合的针线备好,便去处理谢六谢七的伤,他们的伤比之谢世卿轻些,外敷药物即可。
宋亦慈深呼吸,纱布擦净外渗血迹,原本白净的皮肤现在布满伤痕,有的伤口被河水泡得肿胀发白。
“谢世卿,你现在千万不能睡,等会我会给你外敷麻沸散,会减轻你的疼痛,你不必惊慌。”
谢世卿搭在她手上的手轻点她手背,心虚地安抚着她:“不是什么大伤,阿慈你别慌,我只是失血头晕。”
秋枫站在她身旁,安抚的轻拍着她的背。
为医者切记慌乱,她怎么从业这么多年还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她的情绪在发现谢世卿晕倒那一刻就慌乱了。
仔细看谢世卿的外伤除了腹部并不致命,腹部也被精巧的避过了要害,腹部也被紧急处理止血,所以他才会坐在哪里等,他分明没有表现的那么严重。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耍了,宋亦慈恼怒得给他腹部伤口外围敷麻沸散。
谢世卿又虚弱的开口:“阿慈,你再用力些,我可能真的死了。”
宋亦慈明明发现他骗自己,却不得放轻动作,好歹心不在那般乱了。
她冷着张脸不再理他,清理完创面上的麻沸散,拿着银针小心的缝合伤口。
谢世卿见她认真处理伤口,虚弱无力开口撩拨:“阿慈,不是说你知道真相要讲给我听吗?我也从肖云天父母那里打探到些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宋亦慈正拿着线,冷冷地撇了他一眼:“谢世卿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能说这么多话。”
谢世卿心虚得语气更虚弱了几分:“阿慈,我的伤口好像又出血了,好痛。”
宋亦慈将腹部伤口彻底缝合好,看着用普通线缝合的漂亮完美的伤口,半分没有流血的迹象。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医术?”
谢世卿抬起手臂,紧实但不喷张的肱二头肌肉上有一刀惨烈的刀伤。“是这里流血了。”
宋亦慈拿着上好的金疮药处理剩下的伤口,还好其余伤口不深不需要缝合,敷好伤药后裹好纱布。
宋亦慈看着裹成粽子的谢世卿,一言不发地坐着他床前,察觉到她的低气压。
谢世卿拉着她的衣袖:“阿慈,我这不是没事,有你在那个阎王敢来索我的命。”
宋亦慈冷着脸看刘武为暗卫处理伤口。
谢世卿拼命找补:“我命大得很,五岁学骑马跌落马时,军医都道我活不成了,结果不过十天我就又活蹦乱跳了,我看这伤我要不了十天,有你在,三天我便能痊愈了。”
宋亦慈也不理他,见刘武那边也好理好伤口,起身去院子里看秋枫煎药。
谢世卿这算明白,彻底把宋亦慈惹生气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思量半晌,正思考着怎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