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峤抿唇,忽然觉得手里的温水烫得握不住,但站在原地更像是遮遮掩掩,于是他只能垂眸走过去。
“谢谢你呀木头。”
叶暇连忙起身,接过他手里的杯子,声音里的叹息还未散尽,说。
“你真是辛苦了。”
李寒峤眸光微颤。
是……在阴阳怪气他的行为吧。
心里像有块大石头重重压下,李寒峤眼眸垂得更低,忽然后悔起自己摊牌的行为。
他自认为这是垂眸准备挨骂的样子,但落在叶暇眼里,完全就是被发现脆弱之处的可怜家伙。
他越是这样,叶暇就越不受控制地想起自己从旁人话里听到的他的过往,只觉得这家伙耷拉着眉眼的样子,越看越让人心软。
于是叶暇说:“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的。”
李寒峤猛地抬眼。
叶暇和他对视:“即使我跟你在一个办公室也没关系……你原来怎么样,现在也依旧可以怎么样。”
怕李寒峤不相信,他用最最认真的语气说出了这段话。
一时间,李寒峤眼里像有泪花闪动。
“……真的吗?”
他问。
叶暇“哎”
了声,笑得如同春日暖阳。
“真的啊,咱们俩的关系,这种事我还能说你不成?”
李寒峤呼吸都急促了,深且急,试图尽力平复自己波涛翻涌的心。
他蓦地上前,把叶暇抱了个满怀,甚至没注意到杯子里的水泼洒出了几滴。
叶暇……
叶暇叶暇叶暇。
果然是最好的,最喜欢他的叶暇!
原本叶暇觉得屋里没开暖风,还有些冷,被热烘烘的家伙拥在怀里,只觉得从肩膀暖到大腿。
他笑了笑,抬手揉揉李寒峤的发,把他今早才梳好的背头揉得微乱,觉得喷过发胶的头发,触感有点像狮子的鬃毛。
“好啦,好啦……”
李寒峤低着头,闷闷的声音从他肩膀传来。
“我明早就让他们把你的桌子抬过来。”
叶暇连忙要求:“你那个椅子不错。”
“好。”
李寒峤没有半点迟疑,“你想摆张床都行。”
“床……不合适吧。”
叶暇失笑,忽然反应过来,促狭道,“是你自己想要吧?”
搁在他肩头的大脑袋先是一怔,旋即点了点,又快速地点了好几下。
“确实是……我喜欢。”
答案的措辞和叶暇的问题略有出入,意思也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叶暇疑惑偏头,一时间没太理解。
但他向来不是为难自己追根究底的人,世界上弄不懂的事儿多了去,叶暇才不想每天都皱着眉头。
于是他只是拒绝了放张床的建议。
回去的路上,李寒峤肉眼可见的开心,搭在方向盘上的指节都跟着音乐节奏不时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