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声的疯。
讲不准家里真有一头隐形的蠢驴在拿蹄子踢他,他得想办法把驴子栓上,以免脑子被踢坏。
封文星今天回来得晚,刚进门就被封谦拿皮带套住脖颈莫名其妙打了一顿。
“你不回来怎么不给我消息?张姨今天请假,我一直等你回来点外卖,你倒好,吃饱喝足留我一个饿死。”
封谦闻到他哥身上盖不住的酒气,手上劲松了点,其实他已经拿泡面填过肚子,现在单纯就想找个借口揍封文星。
不过封文星没还手,反而精神亢奋地搂着他说今天没白喝,合作谈成了。
封谦象征性地往他哥屁股上甩了两巴掌后索然无味地回了卧室,回屋前进厨房煮了杯醒酒茶扔桌上,用一百度开水煮的,如果把他哥烫死就算他哥倒霉。
过大概半小时卧室门被推开,黑漆麻乌一片,封文星好像碰掉了什么东西但没捡,带着一身潮湿水汽往他被窝里钻,头半干不干,贴在他背后躺下。
温热呼吸打在颈后,封谦没忍到一分钟就破功,骂骂咧咧的把封文星从床上拽去浴室,吹头动作粗鲁,故意要让封文星疼。
封文星坐在板凳上,半边脸靠他怀里,双目微阖,笑声沙哑:“轻点,在我头上拔草呢?”
封谦想用吹风机砸他:“不疼不长记性,这种天湿着睡,你就想明天请病假是吧?”
“吹了,两分钟没干。”
封文星懒懒地环住他的腰,声音越来越低,“要不哪天去剃成光头算了,急着抱你睡觉,吹头挺浪费时间。”
“快闭嘴吧你,骚话是留着跟你弟说的吗?”
封文星从他怀里抬头,忽然问:“你是不是下周要开学了?”
“再不开学我得烂家里了,你想让我当文盲?”
封谦把他头糊下去,盖住他哥眼里那些浓郁到让他想要回避的视线。
“住校?”
他哥在他手底下问。
“……嗯,走读申请表截止了,现在想填也填不了。”
“周末回来么?”
“看情况吧,忙就不回来。”
封文星或许是酒劲没过,捉住他的他什么算忙,他说有课算,有考试算,有活动算,懒得出门也算。
总而言之就是回不回家全看他乐不乐意,他哥应该也听懂了,半天没说话,仰头的姿势像个弱智,光看眼睛又像个情种,封谦被他盯得站不住,放下吹风机胡乱揉了他一把,调头就走。
“你别躲着我。”
封谦背对着他说哦,又加一句解释:没躲你。
“你是我哥,我又没欠你钱,有什么好躲的,再说了,我也没地方躲。”
封文星跟在他后面出来,隔着睡衣摸到他背上凸起的两块骨头,逮着尖儿掐了掐:“这儿迟早能长出翅膀往外飞,你要想躲,哥抓不住。”
封谦胳膊肘拐他:“你他妈的,喝酒喝傻逼了,实在不行唱几苦情歌提前泄一下,别等会儿说着说着眼泪流我一枕头。”
封文星笑:“当哥的怎么会在弟弟面前哭。”
封谦怀疑他在嘴硬,已经进了卧室,他看不见他哥脸上什么表情,但能感觉到封文星上床后在跟他保持距离,像第一次做爱后那晚,偌大的床,中间隔了太平洋。
那当哥的会在弟弟背后哭吗?
他想问一问封文星,又觉得他哥大概率会因为要面子不说实话。
很多问题在诞生的那一刻提问人心里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也不是非要问,但同样有一小部分问题必须要得到答案,因为提问者想不出解决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