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章
那个花枝并没有退回后台卸妆,而是走到一旁,显然是在等谁,与此同时,荣知鹤一路从二楼走下,带着孩子来到花枝面前。
“大夫不是说让你再休息几天吗,怎么刚一好就要上台?”
荣知鹤这话虽然是责怪,但谁都能听出里面的疼惜之意,花枝拉住他的衣袖,半是撒娇道:“我真的没事了嘛,再不唱戏,我感觉自己都快闷死了。。。。。。怎么样,没有影响吧?”
“没有。”
说话间,她的一缕青丝垂落在耳际,荣知鹤话音虽冷,动作却很温柔地将它别至耳后,也许是觉得痒,花枝咯咯地笑,二人对视,深情脉脉,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一对感情颇深的恋人。
“我才不信你,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她又低下头问阿穆:“阿穆,你说呢?”
阿穆扬起脸,天真烂漫道:“花枝姨姨唱得最好了,比以前还还好听,我最喜欢花枝姨姨了,姨姨可不可以当我的娘亲呀?”
荣知鹤顿了顿,竟是没有说话,花枝明明脸上还抹着那么浓烈的油彩,她依旧如戏中人那般娇羞嗔怪地看了荣知鹤一眼,然后迟疑着才对阿穆说道:“虽然你娘亲不喜欢我,还。。。。。。但她毕竟是你娘亲呀。”
这话一出口,裴苏暮蹙眉,小声对陆花溪道:“是我的错觉吗,这女人说话怎么有点挑拨离间的?”
陆花溪正看得起劲呢,闻言诧异地道:“你居然看得出来?”
“。。。。。。”
裴苏暮沉默了一下,奇怪道:“为何看不出来?”
“我以为男的都不会分辨呢。。。。。。”
陆花溪嘀咕了一句,旋即自信道:“你信不信,他们就不明白?”
“不会吧。”
裴苏暮显然不太相信,但果不其然,那孩子大声地争辩道:“这么恶毒,才不是我娘亲!”
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陆花溪与他们同时往外望去,只见先前瓷器铺的那个女人正坐在桌旁,手边是碰翻的茶盖,脚底是茶杯的碎片,而她正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望着他们,僵硬得像一尊雕像。
陆花溪磕着瓜子道:“你瞧,我说这场戏还没完吧。”
裴苏暮瞬间反应了过来:“你早就看到她了?”
陆花溪点了点头。
被那种难以言说的表情一看,阿穆瞬间就慌了,他大概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自己的娘亲,彼时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的这种害怕究竟是在害怕什么,但他归咎于不远处的那个女人,于是拼命往自己父亲的身后躲,在这种尴尬的境地下,荣知鹤还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皱着眉头不悦道:“你来干什么?”
关子衿——也就是她们口中的矜姨,暗自抓紧了自己的拳头,面上却依旧是那么得体的温柔:“我自然是来看,一个戏子是如何照顾我的丈夫和我的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