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几人默默看着,越对沈嘉念肃然起敬。
沈嘉念没忸怩,指了两道清淡的菜。
傅寄忱加了一道炖盅,是一人份的松茸鸡汤,而后点了几道招牌,合上菜单递给右边的周至臻。
一圈下来,六个人点了有十几道菜。
今晚有傅飞白,他身份特殊,整个二楼就只有他们这一间包厢在营业,上菜的度尤其快。
“说好的接风洗尘,没有好酒怎么成?”
陈景晖招手叫住准备离开包厢的服务生,“去把我上回寄存在这里的红酒拿过来开了。”
傅寄忱夹了一箸菜,说:“你们喝,我开车来的。”
“打个电话叫司机来接也不费事儿。”
周至臻道。
傅寄忱不再推辞。
服务生拿来一瓶红酒,旋开木塞倒进醒酒器里。在场的几人身份个顶个的显赫,服务生识相地没有过多打搅,默默退了出去。
周至臻站起来给几人倒酒,轮到沈嘉念,一只手伸过来盖住了她面前的红酒杯:“她近来感染了风寒,不适合饮酒。”
实际上是因为她脖子有伤,还在恢复阶段,酒和刺激性食物都得忌口。
周至臻没勉强,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看出来了,傅大对这位沈小姐确实很宝贝,只不过她这身份,进傅家的大门估计无望。
别看现在两人浓情蜜意。
几个男人聊的话题围绕着生意经,再不就是圈子里不为人知的秘闻,沈嘉念没兴趣,也不准备插话,只顾低头吃菜。
偶尔瞥一眼身旁侃侃而谈的男人,多了一项新现。
傅寄忱在这些人面前的气场与其他时候完全不一样,没有那么威严冷漠,此刻的他多的是轻松自如。
大抵是因为北城是他的地盘,他回到这里,更加如鱼得水。
傅寄忱正与人交谈,服务生推门而入,送了一个白瓷盅过来,放在他面前。
他话语停顿了下,动手把白瓷盅推到沈嘉念手边,轻声细语地叮咛了句“小心烫”
,而后恢复正常语调,继续方才没说完的话题。
沈嘉念揭开盖子,热气裹着香味扑面而来。
隔水炖的鸡汤,里面加了红枣、枸杞、虫草花和松茸,浓郁而不油腻,具有滋补功效。独独点了一份,是给她一个人的。
鸡汤很烫,沈嘉念捏着汤匙小口地喝,很快身体暖了起来,白皙的脸颊透出粉润颜色。
不知何时,傅寄忱的话语声停了,乌黑的眼眸含笑看她,眼神温柔,开了个玩笑:“这汤的效果这么好?喝完面色立马白里透红,回头我去问问秘方。”
沈嘉念神色淡然,一本正经道:“我是热的……”
*
一行人吃完饭,又坐着聊了会儿,到九点多,准备散场。
周至臻和叶湑意犹未尽,勾肩搭背往出走的时候,约好出了胡同到对面的酒吧续个下半场。
陈景晖被说动了,也加入进来。
“你们两个,要不要去酒吧再喝一杯?”
问的是傅寄忱和傅飞白兄弟俩。
为了避免被人认出来,傅飞白一出门就戴上了渔夫帽、墨镜、口罩,冲锋衣的拉链拉到顶端,整个一养蜂人的装扮,没有一点皮肤暴露在外。
他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声音从口罩底下传来,沉闷模糊:“我?我去酒吧明早就得上个热搜。”
“也是。”
周至臻笑了,看向另一个没说话的人。
傅寄忱道:“不早了,得回去睡觉。”
另外几人无言以对。
还不到十点,哪里晚了?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玩到后半夜的经历。年轻气盛时,玩通宵也是有的。
周至臻瞥了眼傅寄忱身旁小鸟依人的佳人,眼珠一转,立刻懂了。春宵一刻值千金,谁还惦记着酒吧里的纸醉金迷。他对另外两位说:“得,就咱们仨吧。”
绚丽多彩的霓虹灯下,傅寄忱笑了笑,没接话茬。
从口袋里摸出车钥匙,隔着一段距离,他摁下解锁键,解开了车锁。
提前打电话叫了瞿漠过来,人刚从出租车上下来,见到傅寄忱和几位富家公子,瞿漠走到跟前来打了声招呼,而后手脚利落地到车旁,帮忙拉开后座的车门。
“哟,那不是……”
周至臻夹着烟的手指向马路对面的酒吧,门口的台阶上躺了个人。顶上一盏炫白的灯亮得晃眼,光芒笼罩着那人的脸。
赫然是裴家那位风光无限的独生子,裴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