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福打巫山云八岁便跟着他了,却还是受不住巫山云的凝视,低头颤抖着,道:“在野苹村离您的王府不过五里。”
那么近吗?
巫山云怔愣了一瞬,不禁觉得有些可笑,可他却笑不出来。
八年未见,他的王府是十岁时皇帝赏他玩乐的。
原来,他们之间竟只相隔了五里吗?
“杨守德死了吗?”
巫山云问道。
杨守德,便是当年带曾仓入宫的杨公公。
“死了。”
德福道,“也是在那一年死的,据说,是没留心在胡昭仪前提了十一皇子一句,被乱棍打死了。”
“嗯。”
巫山云的眼中有着散不去的阴霾。
“那要奴才将那人绑过来吗?”
德福道。
巫山云道:“不必了。孤去寻。”
“是。”
跟着巫山云的时间长了,德福明白主子自有主子的考量,便不敢多嘴。
四爪蛟龙锈金黑袍被侍女高捧在他的面前,他穿上了那衣袍,更衬得他肤色白皙,模样英朗。
巫山云虽然不过十六,却体格强健,尤其喜槊,能单手拿起重达几十斤的槊,应敌时所向披靡。
“参见父皇。”
巫山云跪在皇帝榻前,一丝不苟地行了大礼。
皇帝咳嗽了两声,道:“隐儿来了,来,快起来!怎的还是如此咳咳,如此守礼。”
巫隐是孟涟泛在认他为子时给他的名,他的原名则做了他的字。
孟涟泛要他隐,要他干净,更是要他明白,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拜她所赐。
“礼不可废。”
巫山云淡淡道,“父皇,儿臣今日是来向您请辞的。”
“什么?”
皇帝闻言瞬间皱眉,“朕知道你骑术很好,可朕唯有你一个儿子了,你也要学你九哥,请缨去那边疆沙道吗?”
“父皇不愿儿臣去,儿臣自然不会去,”
巫山云道,“儿臣是要去民间替父皇祈福的,也要去代您体察民情。”
“代朕”
皇帝笑了,“若是旁人,朕倒怕他有不臣之心,对于你,朕反而放心。”
“隐儿,”
皇帝道,“老九没了,这偌大的后宫便只有你一个皇子,你可曾怕过?”
“儿臣不懂,”
巫山云抬眸,一双黑眸似水深沉,他看着皇帝,问道:“儿臣,该怕什么?”
皇帝一怔,失神笑道:“是了,是了,有涟儿护着你,你该是什么都不必怕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