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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谢老太君近乎踉跄，已是被谢宁姝刺的满身狼狈。

太后见她软硬不吃，也动了怒：

“阿姝，今日姑婆将你叫来，是想好好商讨此事，你怎能如此不听劝。”

“我原以为太后娘娘所说的好好商讨，是说让谢家还钱给我，没想到却是劝我不要那些银子了。”

谢宁姝道：“娘娘，你可知那卷轴有多长，上面写了多少东西，价值多少银子，又有多少有市无价。”

“于皇家而言，不过九牛一毛。”

“可与我而言，却是我外祖父和我父母给我留下的，他们都已不在，唯给我留下这些东西陪着我。”

谢贵妃也皱眉开口：“是啊太后，谢家多年为世家之首，臣妾不懂，为何非要贪墨一小女娘的东西？”

“究竟是因舍不得阿姝离开，想要以此捆绑，还是因旁的缘由？”

眼看太后同谢老太君神色都已变了，谢宁姝不由有些佩服的看向谢贵妃。

果真是她姑姑，一击即中。

谢宁姝乘胜追击：“这些东西，我也可以不要。”

谢老太君和太后齐齐抬头，面上透出喜色。

却不想谢宁姝提出另一个不可能被答应的条件。

“我要和尉迟苍退亲。”

“这不可能！”

谢老太君再次沉不住气：“你怎能同燕王殿下退亲？”

“这门亲事，可是你祖父多年之前，以你父亲英烈之身求来的，事关谢家将来，怎能说退就退！”

她顾不得其他，张口道：

“更何况这些年来，坊间多少传闻你配不上燕王殿下，可殿下却从不曾对你怠慢。”

“如今不过小事一桩，若你不愿，大不了将婉儿送回到乡下去，再不准她进京！”

“那天的事情，也有祖母的错，祖母向你道歉，你莫要一头栽进穷巷不肯回头。”

“这已是老太君能够做出最大让步了吗？”

谢宁姝见她浑身是嘴，还想将事情全部怪在自己身上的模样，只觉恶心。

“希望老太君的悔过是因真心疼爱我，而非不想还钱。”

谢老太君双腿一软，竟在孙女面前老眼朦胧，格外无助：“阿姝！”

“方才老太君还说我是孽障，提到还钱我就又成了阿姝。”

谢宁姝拒不看她，抬起下巴的模样已是带了几分骄傲。

“至于我配不上燕王殿下。”

“老太君，放眼整个京城，除我之外，还有谁能配上。”

“我父亲，是为国捐躯的一品护国大将军，母亲故去之后追封一品诰命，兄长年少有为，十六岁封狼居胥，姑姑贵为贵妃，叔叔也是权倾天下的西厂总督，手掌禁军昭狱，握京城生杀大权。”

谢宁姝垂眸看她：“究竟是因我配不上，还是因老太君你等不想让我能够配得上？”

谢老太君张开口唇，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的确如此。

谢家当年求来这婚事，生怕谢宁姝不愿，多次在她面前灌输她配不上燕王之事。

多年来颇具成效，当真让她认为，面对尉迟苍时，自己已低微到了泥土之中。

甚至连谢家也信了他们精心编织的谎言，当真以为谢宁姝配不上燕王。

可事实呢？

除了谢宁姝口中这些人，她还有一个身为太尉的祖父！

如此一来，配谁都称不上一声高嫁。

谢宁姝轻轻喘息一声，转身冲太后道：

“太后娘娘，民女贱足不配踏入皇宫尊贵之地，今日是民女无礼，愿自领处罚，于宁府禁足，还请太后娘娘宽宥。”

话音落下，冲太后行礼转身。

太后瞬间慌了神：“阿姝，你怎可如此无礼！”

“来人，将三姑娘拦住！”

谢贵妃瞪大美眸：“太后娘娘，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