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松萝尽是一副有难言之隐的神色,只得转头看向谢迟。
谢迟沉默片刻:“将偏房收拾出来,今夜本督在偏房守着阿姝。”
松萝这才松了口气,应声下去收拾。
谢宁姝则一脸不情愿,可随即察觉自己方才的确有些孟浪,只得低头不再出声。
偏房,也行吧。
她虽着急,可即便如今成了,二人也没个名分。
见她这副模样,谢迟道:“你已不是三岁稚童,本督不能再同幼时一般哄着你,传出去,将来如何嫁人。”
她又不愿嫁旁人。
谢宁姝咬着唇,心中甚是不服,可却也没有乱说。
“知道了。”
“明日奔赴来陪你用早膳。”
“嗯。”
二人再无话。
待松萝来叫人,屋中才安静下来。
今日守夜的是白嬷嬷。
她不如松萝同谢宁姝年龄相仿,更有话说。
见谢宁姝闷闷不乐,也只以为是因她生病缘故,只裹着毯子躺在床下小榻上,不一会呼吸便均匀了起来。
谢宁姝则侧过身子,有些睡不着。
她今日病倒,一是因饮酒出汗后吹了冷风,二是因磨蹭了这么久的事情,终于落下帷幕。
可这帷幕,也仅落下了一半。
谢婉不死,尉迟苍不亡,谢家不倒,终究不做数。
路途遥远,自己对谢迟的心意,反而是最不重要的了。
谢宁姝轻叹口气,翻过身去闭上双眼。
然而此时,谢迟在偏房之中也同她一样有些睡不着觉。
那佛珠上的温度已替换成了谢迟的,落在腕上再没了方才那般滚烫。
尉迟苍的命,似乎不应该留下了。
。。。。。。
京城另外一端的谢家,从谢婉于宫中回来之时,便如同蒙上一层阴云。
众人先是因发现了谢婉院中那侍卫尸体惴惴不安,后又见卫氏气冲冲步行从午门一路走回。
这才知道谢婉从皇宫之中闯下大祸。
尉迟苍面色漆黑到达太尉府时,便见到谢婉正面色苍白的跪在谢老太君面前,单薄的后背之上已是有几条血痕。
明显,是谢启信亲自动手。
见尉迟苍过来,众人神色各异,谢婉更是泫然欲泣。
“殿下。。。。。。”
“给老身好好的跪着!”
谢老太君沉着面孔,“即便有殿下疼爱,她也不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在宫宴上公然同谢宁姝作对。”
谢老太君抬眸看向尉迟苍:“殿下,老身托大拿乔,自称一声您的外祖母。”
“从前知你们二人交好,可也要有些分寸才对!”
尉迟苍俨然还不清楚谢婉究竟做了什么,见女子单薄羸弱,也忘记责问,呵护之心瞬起。
他伸手搀扶谢婉:“外祖母说的是,婉儿不该生了这样的心思,可今日受伤的终究是她,还请外祖母息怒。”
谢老太君勃然大怒:“殿下以为当真只有落水这一件事吗?”
尉迟苍动作一顿,瞳色瞬间深沉了些:“还有什么?”
旋即,便听老太君劈头盖脸:“你可知,她生了何等熊心豹子胆,竟想沉着谢宁姝醉酒,将她拖到隐蔽之处同侍卫私通!”
她随手将绑在那侍卫尸体上的信件扔到尉迟苍脚边。
尉迟苍不肯相信。
虽谢婉平日里是有小脾气,可也确实不至如此恶毒。
他忙捡起那封信,越看面色越难看,到最后直接白了唇色,侧头不可置信:
“婉儿,这真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