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没有,我去洗。”
沈小沫迈开腿极力保持平稳地步调走进浴室,三分钟之后又走出来,自说自话,“那个,我没拿要换的衣服,恩。”
走入客厅,发现衣服都已经被白衍林整齐的挂在开放式衣橱,随手扯了贴身的和一件儿毛绒长衫,再走回浴室。
脸颊阵阵地发烫,沈小沫关上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红到爆的脸,一颗按耐不住的心。怎么办怎么办。
她突然慌了。
“沫沫?”
白衍林的声音隔着门响起,有些蒙蒙的,她猛地应声,“啊?”
“你的胸衣底裤我挂在浴盆旁边的架子上,看见了吗?”
“啊看见了。”
她根本就没看,只是为了应他。
胸衣,底裤……她突然才意识到到夫妻之间是这样近的关系,之前那些从未跟别人分享甚至是父母也没有触碰的东西,要赤、裸、裸地展现在对方面前。
沈小沫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对付好。
也不是不自信,只是没来由地觉得慌,说不上哪里慌,可心就是静不下来。
沈小沫深深吸气,再慢慢吐出,她记得自己儿时每次大考之前都会运气缓解紧张和压力。可反复呼吸了好几次,也没有任何效果。
整个人傻傻的,头脑发懵。
镜子边的架子上,挂着她惯用的毛巾,摆台上有她一直用的小熊牙刷。白衍林都已经替她打理好。
东西都很熟悉,可她的心却是乱的,怎么也调整不好。
她双手用力去搓自己发僵的面部,扯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难看到自己都忍不住闭眼蹙眉。
最后一次吸气,沈小沫跳入浴池,一件件褪去自己的衣服,觉得很不自在。
打开淋浴,水哗啦啦地淋下来,她伸出手去试,水温刚刚好。
沈小沫生性。爱水,不管冬夏只要她想,就会去游泳馆游泳。每逢洗澡的时候,再僵硬的心也会随着水变得柔软。
浴室里渐渐雾气迷蒙,沈小沫终于调整好自己糟糕的心态,浑身紧张的肌肉也在水的冲洗下放松下来。
看到在浴池边摆着的那瓶温诗菱的牛奶沐浴露,沈小沫微微笑了。母亲总是细心的,将她最习惯用的东西都一一备好。说到底她也是第一次离家,林清肯定会有多少不放心,这样做大概是为了减缓她对离家远途的不适。
心情慢慢放缓,沈小沫拿起浴巾将湿漉漉的自己一点点擦干,换上莫代尔的贴身衣裤,套了拿来的长衫,手触到门把手又缩了回来,面对镜子反复运气终于推开门走出去。
正想着要如何面对白衍林,却从床上寻到他。沈小沫慢慢走近才发现他已经睡了。
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容,干净清隽的面颊,即使睡觉也这样如妖如孽,惹得她几乎移不开眸子。人都爱美好的事物,沈小沫在心里为自己解释。
他安静地睡在一边,平躺着,呼吸均匀。沈小沫伸直腰板儿,双手向上做了一个拉伸,疲惫感这才铺天盖地袭来,她蹑手蹑脚地绕到床的另一边,慢慢地掀开被子,生怕吵醒他。
钻入暖融融的被窝,沈小沫闭上双眼,觉得舒服极了。
平生第一次,她是这样想念躺在床上的感觉。
飞机还真是不能持续坐的太久,头等舱也无济于事。
兴许是在飞机上睡得多了,虽然断断续续,可此时的沈小沫闭上眼又想睁开,她看着白色的天花板,鬼使神差地转过身子,视线平直地瞧着白衍林的侧脸。
伸出手,沈小沫柳眉微挑,屏气敛息,神色紧张地碰了碰白衍林的胳膊。看那边一点动静也无,她才缓缓吐出一直憋着的气。
他是真的睡着了啊。
慢慢回想他为她做的一切,沈小沫不禁疑问,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原本陌生的人怎么会对她这样好。
爱情不是有双向性吗?大人们总说要有付出才会有回报,没有人会平白无故地喜欢你或者爱你。
可是在她和白衍林的关系里,沈小沫似乎没有做过什么。
她深深地感慨,自己究竟得如何做,才能去回报他对她的深情。
想着想着,她情不自禁地伸出小手,温凉地指腹轻轻触在他坚毅的脸上。来自于白衍林的温度令她的指尖窜起一阵酥麻,她倏地收回小手。
还只是触碰,就心跳不已。沈小沫好笑地思索着自己的变化和反应。
又伸出食指扫了扫他高挺的鼻尖,听他依旧均匀平稳的呼吸,沈小沫微微勾唇,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笑了。
怔神间,白衍林一把捉住她的柔荑,轻轻盈握。吓得沈小沫一个激灵,心跳陡然高涨,她呆呆看着他虽然仍闭着双眼,嘴边却溢出难掩的笑意。
倏地翻身坐起,沈小沫恼羞成怒,“你根本就没睡!”
白衍林声线低醇,“本来是睡了,耐不住你总是骚扰我。”
“我哪里骚扰你了啊。”
沈小沫悠悠开口,说来也觉得无力,恍然对着他的双瞳,看见里面印着小小的自己,面色赧然。
他的衬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喉结,沈小沫深深吸气。
两个人都静了下来,四目相望,傻傻的,谁都没有移开目光。
他沉静从容,她狼狈困窘。
蓦地,白衍林拉下她的双臂,沈小沫本能地闭上眼,心已经跳到停滞。
静静地等着,静到她能听见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呼吸也变得绵长缓慢。沈小沫心若悬河,闭着的眼睛怎么也不敢睁开,感觉到那张脸越来越接近,气息也愈发炙热。最后,她的额头一热,是嘴唇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