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纪文轩就是这样,明明姿态很狼狈,身体已经弯下去了,但他这个人还是“站着的”
。
他要是痛哭流涕地求我,我或许会觉得他已经变了,变得太陌生了。
他偏偏这样,就像是面无表情地捅了自己一刀,然后问我“够不够啊”
,不够可以再捅自己几刀。
我受不了他这样。
我受不了他的伤痛源自对我的所谓“赎罪”
。
我希望他好好的,也希望他能多爱惜自己一点,不要为了我而变得狼狈不堪。
“松手吧,”
我站在原地,“我不走了。”
纪文轩很听话地松开了手,我转过身,弯下腰,近乎熟稔地把他抱了起来:“摔伤了么?”
“没有。”
“破皮流血了么?”
“地面上有地毯。”
“破皮流血了么?”
“……”
他不正面回答,我就知道有了。
我看了一眼摔倒在地的轮椅,抱着他去了隔壁的主卧室,熟稔地取出了医药箱、卷起了他的睡衣和睡裤,开始帮他处理伤口。
——他今天的睡衣睡裤都是深色的、面料也厚实,我卷起它们,才现纪文轩有好几处伤口都在流血,还有好几处已经被摔得青紫。
我一边处理他的伤口,一边说:“这套睡衣破了好几个口子,扔了行么?”
“行。”
“不会很贵吧?”
“还好。”
“要是很贵,我就拆了面料,做个小手工。”
“也行。”
“你非要……做什么?”
我含糊不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