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鱼儿:……
老两口还真乐观,家里欠了一屁股债,没房没地,当女将军和官太太难度不下于西天取经,中间隔着十万八千里呢。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仍需努力啊!
李家人说说笑笑,一派其乐融融,连日里的阴霾倒是一扫而空。
阴沉了许久的天空,在这时也应景似的开始放晴,几日不见的太阳,总算是从阴云的紧固中被放了出来,散着柔和的日光,似是在替老李家高兴。
“什么人?!”
李老大冲着不远处的巷口喝道。
李家人都顺势拿起手里的木棍和扁担,横在胸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身上揣着巨款,李家人不得不格外谨慎,生怕遇到鸡飞狗盗的人。
一个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影从巷口慢慢移了出来。
“大头!”
李二郎一下叫破了来人的身份。
少年很瘦,中等个,身上套着一件打着补丁的宽大棉袄,棉袄有些地方露出了黄结球的棉絮。
人如外号,少年身子瘦如麻杆,这让本身就大的脑袋显得更加突兀了。
李老汉两口子立刻冷了脸。
大头是李老三李福义在镇子上结交的狐朋狗友,平日里,这些人就在镇子上瞎混,偶尔欺负小孩,向摊主索要保护费。
知道是这伙不学好的玩意儿,李老汉当即就冷下了脸,心理财想:这是认出他们了,跟踪他们准没安好心。
“跟着我们作甚?”
李老汉口气明显冷硬起来,“老三那个瘪犊子呢?”
李老汉想着,小弟在附近,他亲儿子那个混子头肯定也在,这是躲着他,没脸见人呢。
亏他还想着前几日老三给家里拿了银子救急,是打算改好了,这不今个儿就出幺蛾子了。
那一两半的银子还不知道怎么来的,他心里惴惴不安还几日了。今个儿正好有银子,一定要逼着他把偷来抢来的银子还给人家。
大头一脸的纠结,最后咬了咬牙,说:“李阿爷,三哥出事了!”
蔡老太太当即脚下一软,李鱼儿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人才没摔倒。
“老三出啥事了?”
大头老实交代:“他被人骗了,被卖进矿山了,明天就要被押走了。”
蔡老太太眼前一阵阵黑,其他人也是大惊失色。
李二郎揪住对方的衣领,愤怒的吼道:“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大头有些委屈的说:“昨个儿我就看到李阿爷你们了,可我不敢进弄潮楼,我在后门等了好久,也没见你们出来。”
李鱼儿心虚的摸摸鼻子,她哪知道昨天酒楼后门的是大头,谁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不躲着。
“这可咋整?”
蔡老太太急的两眼抹黑。
李鱼儿此时还算冷静,她要先问清楚具体情况,说:“什么人骗的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想救人,得先弄白这里边都涉及些什么人和势力。
“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就知道他们在码头立了一个摊子,招人做工,工钱开的老高。一个月有一两半的银子,比一般的账房的月银还高出半两左右。
围观的人很多,真的上前报名的没几个,谁也不是傻子,都猜测里边有猫腻。
我们原本是去看热闹的,谁知道三哥怎么就突然冲出去报名的。”
李家人心里却很清楚李老三为什么那么做,当时李老二的腿断了,二嫂还难产,小侄子眼瞅着就活不成了,为了救他们,李老三明知山有虎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大头眼睛红红的,他哽咽着说:“三哥报名的时候,兄弟们也想跟着去,可他死活不让,说他要是回不来了,让我们日后在码头上多照顾一下李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