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要紧是这故事写的确实好啊,即便其中一些故事他们自己就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经过这笔墨一浸染,哎呀,简直勾得人忍不住一直看下去。
所以在经过一番争吵辩论后,那几篇故事还是上了大明第一期《民报》上。
恰恰好,赶在了胡惟庸在狱中自尽的第三天。这个在朝堂上曾经翻云覆雨的权相最终死的悄无声息,甚至没有太多痕迹。
毕竟他的同党们比他死得更快更干净,陈旧的痕迹轻而易举就被新人覆盖,如新雪覆泥……
“今年肯定是个好年景。”
朱标与秋栾并排站在廊下,新年的第一场雪下得格外温吞却持久,今天才将将停下。他特意吩咐了宫人,叫人不必急着将东宫里的雪都扫干净了,除了主路其余都留着,这会儿便难得抽出空和秋栾一道赏雪。
红墙绿瓦映着纯白的初雪,是一种静谧的热闹。
“以后都会是好年景。”
常秋栾呵出一团白茫茫的雾气,脸上是快活地笑容。至少有她陪在他的身边,总不会再叫他经历一番丧子丧母之痛。
大明本就人才济济,她需要做的不过是替大明留下他们的性命。而事实上,她也的确做到了。
“胡惟庸的案子都结束了,父皇打算什么时候叫老四去就藩啊?”
“不着急,高炽也才一岁,现在就让他们回去,路上孩子也吃不消。”
朱标摸了把胡子,想起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脸上也不由露出笑容,“何况海运一开,如今看似清亮的官场又不知要生出多少污浊,锦衣卫只怕还要更忙。”
“难不成父皇和你还打算让老四一直做这个得罪人的活?”
“怎么会,就是父皇舍得我也舍不得。也就这一两年,等各处运转都熟练了,他也就能卸下重任。到时候高炽年纪也大点,他们回北平,也好叫徐叔看看自己的外孙。”
朱标当然不会一直让弟弟做这种名声不大好听的工作,只是做事最要紧是善始善终,现在就这么急着叫他卸任,外头还不定怎么说呢。且接任的人一时也还没选好呢,万一出什么纰漏就不好了。
“其实我看从前检校出身的毛骧倒还不错,本就经验丰富,对父皇也忠心耿耿。唯有一条,太喜欢揣度父皇的心思。”
按理做锦衣卫的不就该体会上意,好及时帮皇上分忧。帮皇上挖出那些想杀却没有理由杀的人的证据,然后再帮皇上合理合法地杀了那些人。
如今的朱棣就是这样做的。虽然锦衣卫皇权特许可以先斩后奏,抓人甚至不需要证据,审问甚至可以不公开。但朱棣行事还是很严谨的,对手下人也是严格要求,务求锦衣卫所逮捕的每一个都是该死之辈。
可若要毛骧来当,只怕他根本不会费这个功夫。捏造证据可比查找证据不知要容易多少辈,上下嘴皮子一碰,立刻就能解皇上心中怒火,何乐不为?
当然,毛骧还是有真本事的,父皇心里也有数。这人若是在要紧时刻便是一把淬了剧毒的利刃,干净利落、见血封喉,还不会脏了自己的手。
但现在的形式,却不至于用到此人。
“还是得找个谨慎持重的,还要有资历,能在老四走后弹压住底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