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心极烫……他呼出的气息也灼人……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让人感到眩晕。
“不要去做别人的当家主母了,好不好?”
太孙的声音极低极温柔,像缱绻的春风。
☆、
听了这话,贾元春整个人静了一息,而后一颗心猛地震动起来。
“好不好?”
皇太孙还在柔声问着。
他病中虚乏,修长的手指有些无力得勾连在贾元春手心。
有一点温热的潮润从被皇太孙指尖触碰到的肌肤扩散到贾元春全身,涌过四肢百骸一股脑儿砸进她心里去。
贾元春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发现声音被挤成了薄薄一线;她的手搭在皇太孙额头上,外侧碰到他高烧过后濡湿的鬓角;她想:殿下病得糊涂了,他恳求的……绝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
这样一想,登时整个人清醒了几分。
“好呀。”
她亦柔声回应,垂首浅笑,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顺过他的发际,她低缓道:“如果这是殿下您希望的。”
贾元春垂着的眸子里敛着自己也道不清的怅然。
然而皇太孙看不到她双眸,他只感到女孩手指温柔的抚触,听到她那一声“好呀”
,只觉得这数月来压在胸中的块垒忽而消弭于无形,一种轻盈的喜悦泛了上来。他轻轻捏住女孩的掌心,在令人昏沉的低烧中,噙着一丝笑睡着了。
贾元春守在一旁,望着皇太孙毫无防备的睡颜,纵然心中惆怅,还是忍不住软了眸色。
次日贾元春醒来时发现自己睡在皇太孙榻上,着实吃了一惊。
她翻身惊起,见外裳俱在,心中稍定,又觉自己好笑——皇太孙殿下难道还会将她如何不成?便下榻穿鞋……忽而手上的动作便僵住了……鞋子……
一双豆绿色的软缎便鞋整整齐齐摆在脚榻旁边。
是谁给她除了鞋子?
贾元春呆怔得坐在床沿,自废太子清宫以来,殿下宿处便只留了几个小太监伺候。这些小太监们是绝不会自作主张到敢近身伺候她的。
一抹烟霞色迅速覆在贾元春面上。
她后知后觉得又想到:是谁将她从脚榻移到了床上?
两厢一联系,一股羞意让她觉得脚趾都要蜷缩起来了。
“贾女史可是醒了?”
廖姑姑的声音隔着窗户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