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叫聲,成功引回了她的注意力,簡小七停下動作,看了它好一會兒。想起司岩曾經說過「貓要順著毛摸」的話來,於是試著照做了。果然,竹竿兒這回沒再叫喚了,反而舒服的眯起眼。
「還真是不記仇的性子啊!」
看著一給它順毛就忘記痛的竹竿兒,簡小七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手裡越發輕柔地撫著……唉,要是司岩也像竹竿兒一樣,那該多好啊!
咦?有什麼東西在腦子裡一閃而過,簡小七忽然想起自家二哥曾經說過一句話,「男人也是要哄的」,那麼,司岩呢?
「他不會正等著自己去哄吧?」
一想到那種場面,簡小七就忍不住打了個顫,搖搖頭,將那種匪夷所思的畫面從腦海中甩出。不會的,司岩豈是一般的男人?
不過,她還是忍不住回想,他到底是怎麼生氣了?貌似自己當時好像說了什麼……嗯,難道他是生氣自己說不想回來的話?她有些不確定,但無論如何,他千里迢迢去看自己,不僅沒得到自己一句感謝,反而盡給他臉色看。想想,他確實該生氣的!
想到這裡,簡小七真想給那麼「矯情」的自己一巴掌,逞什麼能?裝什麼敬業啊?身體不好,聽他的話回來就好嘛!唉,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一定順著他的意思來!
簡小七自我檢討完,終於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那就是——上樓哄他去!
怎麼哄?她還沒有思路,不過她倒是不忘記帶上竹竿兒,好歹也是現成的「道具」不是?實在不行,用貓來壯壯膽也是好的!
如此,她懷裡抱著一個毛團,站著那裡稍微遲疑了一下,就上了樓……
樓上,司岩自從進來後,就坐在他那張專屬的大沙發上。深邃如黑夜的眼神,緊盯著窗外的墨色,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那沒心沒肺的丫頭,這會兒估計正哄著她那隻肥貓吧?想想那種畫面,他臉上便浮出一絲嫉妒。哼,對一隻貓都那麼上心,偏偏對自己視而不見!真不知道她那腦袋瓜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不清楚,他的價值比那隻只會吃的肥貓要高很多嗎?
越想越是不開心,他煩躁地扯下領帶來,解開領口的扣子想透透氣。結果,他的手剛放下,就聽到門口一陣響動。
「竹竿兒,你說,他會不會睡著了?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明天再來找他……」
簡小七跟懷裡的貓嘀咕了幾句,司岩耳力極佳,即使她的聲音很小,他也能聽到。他從沙發上站起來,眯著眼睛打量著門的位置,好像那裡是透明的一樣。
半晌,他好像猜到了她要幹什麼一樣,唇角微微向上彎起,他在等著,看她打算什麼時候進來。然而,好一會兒過去了,門口還是毫無動靜。
怎麼回事?進個門而已,需要這麼磨磨蹭蹭的嗎?而他擔心的是,這丫頭做事想來慢吞吞,會不會一時鴕鳥,又把頭縮回去了?
門外,簡小七遲疑了好一會兒,最後又對懷裡的貓說:「他這兩天都沒有好好休息,應該是累了吧?我們今天就不打擾他了好不好?明天再來找他?……」
門內的司岩,都快被她這一番話氣得吐出一口老血。果然,他就知道她一遇到這種事就退縮,和她平日裡敢沖敢闖的性子截然相反!可是他不想給她這個機會。
「咳——」
他決定咳嗽一聲,提醒她自己還沒睡。
門外,已經轉過身去的一人一貓,聽到這聲咳嗽,腳步一下子停在那裡。簡小七低頭看看懷裡的貓,竹竿兒也眯著眼朝她看著,都從彼此眼裡看到了遲疑。
「進去?」
簡小七猶豫不決。
正想著,忽聽到門裡傳來一聲:「進來——」
於是,糾結的機會沒有了,簡小七隻好咬咬牙,抱著竹竿兒,推開門進去了。
她一進去,就看到司岩背對自己站著,雙手插兜,頭顱微抬,像是在看窗外的景色。然而,從簡小七的視線來看,外面除了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司岩——」
見他沒有先說話的意思,簡小七抱著貓站在那裡,低著頭吶吶喊了一聲。這還不算,她又用手輕輕拍了拍竹竿兒,於是,臥室里又想起一聲嗚咽的貓叫:「喵嗚——」
一人一貓,就像犯錯誤的孩子,極力討好著大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