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家“先生”
就坐在车里,聂朝歌才反应过来他们见过,所以他们是来要钱的?
要钱要到病房来了?
不过聂朝歌转念一想,确实好几天了,她也没给人家打过一个电话,对他的来到的解释也很合理。
不能怪聂朝歌没有认出傅翊,毕竟那天他虽然惊为天人的在她面前露了脸,今天他穿着一身白,加上他坐着轮椅,天色昏暗。
病房里面没有开灯,她身上的伤实在是没力气仔细端详他的容貌。
“你们的钱我会还的?”
聂朝歌喏喏嘴,自嘲道“等我发工资了就还,我现在这个身体心有余而力不足。”
“少奶奶,这是我家先生。”
“少奶奶?”
聂朝歌听到唐子沐的称呼,心脏咚咚的乱跳,心里的猜测仿佛下一秒就要成真。
果然,男人的声线温柔,如同月光中清冷的神明,介绍道:“我姓傅,单名一个翊,是傅昀承的小叔!”
聂朝歌心底的推测成了事实,她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难以置信的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傅昀承的小叔?
神都傅家的掌权人?
二十岁那年血洗神都商界,把傅氏集团推向顶端的商业阎罗。
傅翊。
聂朝歌吃惊的嘴巴久久没有合上,一双眼睛像是见到了鬼一样,但片刻那吃惊已经消失,逐渐转变成深深的厌恶。
她感到一阵阵的恶心,像是一只死苍蝇卡在喉间。
那是一种深恶痛绝的厌恶,对傅家所有的一切,包括傅家人。
“傅先生,我会报警,傅昀承对我属于家暴,就算是你来了,我也不会改变想法。”
聂朝歌呼吸急促,说这几句话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是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朝歌。”
傅翊的声音很淡,完全听不出来一丝冷淡,反而温柔的不像话:“你误会了。”
聂朝歌凝起心神,静静听他娓娓道来:“我不是来替傅昀承求情的,更不是来给傅家收尾的。”
傅翊一双黑眸盈满春水,如同微风细雨轻轻拂过小溪,泛起丝丝涟漪,柔情蜜意:“我只是单纯的担忧你,想关心你。”
有没有人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温柔刀,刀刀致命。
聂朝歌被他这句话说的心神一动,自从家人去世,已经很久没有人跟她说过这个词了。
担忧?
关心?
从一个只见过两三次面的男人嘴巴里面说出来,真的未免有些可笑至极。
聂朝歌没有当面拆穿他,但是她仍旧无法忘记这个夜晚,外面寒风凛冽,而她全身都痛,在这个医院的病床上,有一个男人跟她说了很轻很轻的两个字眼,在她的心底却像是泰山一样沉重。
那是一种久违的暖意,如同雨后春笋般窸窸窣窣的冒出来,带着不易察觉的温度。
傅翊清冷磁性的嗓音,含着淡淡的宠溺。
虽然只见过两面,但似乎和传闻那个阴鸷冷漠的煞神有些出入,还会对着她淡笑:
“尽管我是昀承的小叔,但只要你们成功离婚,我给你一个我的额外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