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朝歌摇摇头,表示她可以的,唐子沐看了她一眼,女孩眼下一片青灰,明显是没休息好,虽然他觉得聂朝歌在这不符合规矩,但是毕竟是她惹的祸,理应她自己承受。
聂朝歌去医院那边打了点热水,拿了一个脸盆,帮傅翊擦手,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肤色凝白如同美玉,指甲修剪的很整齐,冰凉敏—感的指尖,给人一种寒冷而迷人的感觉。
她擦的很认真,甚至连手背上明晰的青筋脉络也细细擦了好多遍。
傅昀承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女孩拧干毛巾,将男人的手指一个个的擦的又认真又仔细,女孩侧脸柔和,微长的卷发调皮的从前额落下,尽管神色疲倦,却仍是安安静静的。
他又想到了当初聂朝歌对他也是这么认真的,她会帮他熨烫衣服,把衣服裤子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她会因为他有洁癖,每天都给房间消毒一遍,还会将床单被套每日手洗换新的,就因为他不喜欢干洗店的味道。
她学着做饭,每天都做一—大桌子的菜等他回来吃,但是他从来没有回去过。
一次都没有。
现在她和自己离婚了,他每次一到夜晚回家就会觉得左心房空落落的,分明当初那么渴盼离婚的人是自己。
聂朝歌刚想把脸盆里面的水拿出去倒,就撞上了傅昀承过于落寞的眼光。
她一怔,旋即垂下头,她不怕挨骂,但是现在傅翊还没醒,她不想在病房里吵的不可开交的,影响他休息。
“我给小叔带了一些日常用品,晚上……”
“好的,你放着吧,等他醒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聂朝歌脸色淡淡的,没等他说完就拿着脸盆从他的身侧擦肩而过,仿佛他就是一个陌生人。
明明她只是在报恩,但傅昀承的心里就是不太舒服,最近他老是想起那个画面。
他在篝火旁抱着聂朝歌,女孩小女人般将脑袋轻轻依偎在他的肩膀上,火光印照在两人脸上,露出的笑容是甜蜜美好的,而他含情脉脉的告诉她,这辈子他都会好好的爱护她陪伴她,女孩笑的温情,美的不可方物。
傅昀承的心脏处疼的麻木,他忍不住拱起身子,大口的喘气。
聂朝歌将水倒掉之后走进来看到的就是傅昀承弯着腰,气喘吁吁,额上溢出一些虚浮的汗,她侧头例行公事般问了一句,谈不上关切的语气:“你还好吧?”
男人摇摇头,强撑着身子往外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聂朝歌没管他,眼睛的视线被床上的傅翊全部占据,她替傅翊捏了捏被角,拿了一张纸将男人额头上的虚汗擦了擦。
明明那双漂亮的眼睛一个月之前,黑白分明的瞳仁里还是只有他一个。
傅翊是晚上醒过来的,聂朝歌当时就趴在男人的床边睡着了。
夜色撩—人,寂静无边,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外倾泻而入,床边一个人影小小一只趴在那里,光线在她脸上落下一小片剪影。
傅翊的手指动了一下,触到了一块柔软的颊肉,他微蹙眉,并不习惯有人在他的房间待着,当意识到那是聂朝歌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暖了一瞬,女孩睡的很深,呼吸声清浅。
长长的羽睫在脸上落下一小片阴翳,衬得她肤白貌美,看上去又乖又萌。
傅翊手臂微微抬起,戳了一下女孩的脸颊,弹弹润润的,后脑勺还在隐隐作痛,但心里竟舒坦很多。
还好,她没事。
他的视线忍不住挪向了女孩小腹的地方,因为还不足月,那里还是平坦一片,但那里有个很小的孩子。
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