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白诧异接过,展开看了看,“京城?”
谢六年闭着眼拿狗尾巴草指了指顾白,“京城估计要变天,相信不久你师兄就要给你传信了,所以,你最好赶紧修複结界。”
顾白直起身,略带着好奇问道,“你这在人界混的还挺好啊,情报都卖上了,不打算回去了?”
谢六年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回去,人界挺有意思的,开个小店,卖个情报,有吃有喝的,为什麽要去苦修?”
顾白赞同的点点头,“也对,谁不是求个安稳一生。”
谢六年偏头看他,“但小白,你不可以,我可以无所事事,但你得往上走。”
说完,他也不解释,一脸高深莫测的走了,周身气质很像街边的神棍。
走就走,顾白知道自己不会是谢六年,也当不成谢六年。
只不过有些惋惜,六年六年,终究成了谢六年过不去的六年。
他在这处早就破败的院子待到了晚上,才踏着一地月色回房。
翌日,清晨。
柳尹判一大早便收拾妥当,坐在大堂里等人,他手里捧着一本书,閑閑的看上几眼。
顾白依旧一袭白衣配蓝纱,头发只用一根玉簪半束,行走之间,自有一番风流。柳尹判看见来人起身,“现在去?”
顾白无所谓的点点头,“那走吧。”
修複结界这个任务其实很简单,捏诀落阵,几分钟就能完事,只是消耗的灵力比较大,他才拖了两天。
柳尹判也换掉了官服,一袭赭石色圆领衣袍,腰间坠着一块双鱼玉佩,手中捏着一把折扇。
行走动作间,带着儒生气质,又因为他冷清的脸,多了几分高不可攀。
两人出府,往洛宁北边走,却没想到路上遇见了催簿。
催簿刚想开口,便收到顾白的警告,他努力咽下那两个词,方道,“顾仙师,尊主让我置办一些东西,您有需要的吗?”
顾白眼睛微眯,视线停在他身后的发簪上,“奚长漠要你买…发簪?”
催簿摇头,“是临江护法要的。”
顾白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有些嫌弃,“你家尊主呢?”
催簿含糊道,“有事出去了。”
顾白懒得管奚长漠去干了什麽,只要不扯到他,随便密谋,惹出事了自有别人抓他。
他将这件事抛到脑后,一路跟着柳尹判到了一口枯井处。
裂隙周围经常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自它出现,洛宁便将北边这一片直接辟成了荒地,只剩下这口井。
柳尹判到底只是凡人,出于安全考虑,顾白便让他等在不远处的茶摊,他自己一个人跳下井。
他轻巧落地,在安静的井内没掀起一点动静。
井内黑暗一片,却并不潮湿,反而暖烘烘的,像是有热源驻扎在这儿。
常年不见阳光,这里便有些阴暗,可井壁上却生出许多不知品种的花,颜色鲜豔,营造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顾白燃起灵火,一点一点往前走,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看见一道裂隙,像是有谁随意在纸上划了一道,在黑暗里发着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