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门日送休书,这是何等的羞辱!
沈云岸的笑容僵在脸上,她飞速的想要将那张休书藏在袖子里,却还是被沈老将军看了个正着。
那封休书只有寥寥几字,却将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划分得清楚。
沈老将军捏着休书的手不断发抖,额上白发更是触目惊心。
“云岸,他竟然如此辱你!”
“今日我便是拼了将军府的身家性命,我也要为你讨回公道!”
说罢,沈老将军便要纵马赶往王府,但王府派来的下人却仍未罢休,他拿来一勺盛满水的木勺,泼在了将军府门口。
“沈老将军,我家王爷还说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但这碗水,王爷府消受不起,故而还是退回给将军府。”
“林轻羽!你欺人太甚!”
沈老将军怒急攻心,最后竟然捂住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沈云岸惊呼出声,“爹!”
回到王府,她拿着休书直奔林轻羽的书房。
看到她出现,林轻羽一脸冷漠,面无表情,似是看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王爷,你明知我父亲老年丧子,不能受到**,为何还要在我回门这一天送休书上门,你可知我父亲被你活生生气得吐血,直到如今才彻底清醒过来!”
林轻羽神色漠然,“我要娶长锦。我与长锦两清相悦,若不是你,我已向陛下请婚。”
温长锦,朝帝城第一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温柔美丽。
沈云岸昨日便已清醒,自己这么一个只会舞刀弄枪之人,半分不像女子,她怎能奢求林轻羽喜欢自己。
更何况因为她,温长锦再不可能成为王妃。
温长锦身份贵重,自然也不可能屈居于她之下,做一个侧室。
所以她横亘再两人之间,成为他们永远无法越过去的一根刺。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因为她而牵连到自己的父亲。
沈云岸微微掀眸,整个拳头都攥紧了,“即便如此,我爹爹又有什么过错!他戎马一生,难道临了了,还要受这样的屈辱?这便是王家对待为国奉献一生臣子的作风?!”
天暗的很,屋内烛火摇曳,林轻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凉薄。
“你爹的事,与我何干?我只在乎长锦。”
她微微一怔,只觉得一股凉意从头到脚渗透下来。
从头到尾,他都瞧不上她,还有她的家人。
她和整个将军府,或许,整个天下,在他心里,都抵不过一个温长锦。
她心头像被万箭刺痛,还要说些什么,突然侍卫来报:“王爷,不好了,温姑娘前日感染风寒,喝了药不见好,现如今又吐血了。”
“什么?!”
林轻羽猛地站起身来,“传话给丞相府,我马上过去!”
说罢,他一把推开站在他面前的沈云岸,快步朝外走去,脸上的急切和思念禁书写在了脸上。
他用的力极大,沈云岸本就毫无防备,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上,额头撞上书桌边角,顷刻间,血流如注。
似乎听到呼痛声,林轻羽脚步微顿,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见到摔倒在地的沈云岸,只怔了一瞬,而后,便像什么也没看到一样,回过身去。
“把皇兄前年赏赐的千年人参拿出来,我要带去丞相府。”
“是,王爷。”
他的脚步越行越远,沈云岸伏在满是血的地上,心如死灰。